傅起夜一把打横抱起她,果然,份量轻了不少,简直轻而易举。他喃喃着:“以后多吃一点肉。”
白疏影仰着头,看见他下颌上有细细密密的胡渣,不变的是他的五官棱角,嘴唇绷得紧紧的,犀利中带着致命的温柔,至少现在的他小心翼翼和心疼。
可是,他真的心疼她吗?
如果是,就不会让她蒙受不白之冤了。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脱口而出:“你知道白耀生出事之前,一直被什么人在追杀吗?你知道他想拐卖我,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这些话她完全可以对警方说,但她没有,为什么?
傅起夜没有低头,漆黑狭长的眼中毫无波澜,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早就知道了。
她能感觉到他胸口的呼吸起伏,受到了重重的一顿后,才恢复的平稳的呼吸。一路无话,来到医院门口接触到阳光的时候,白疏影的眼睛微微刺痛,合上眼皮。
心好像跌入了谷底,表皮热,内里冰封般的冷。
一上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开他,彼此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或许白耀生就是莫如兰派人杀的,神不知鬼不觉,但如果能推到某个冤大头比如白疏影的身上,那就太完美了……以前她怀疑白耀生的说法,认为他在挑拨离间,现在反而觉得这是事实。
她怎么怪傅起夜,莫如兰是他的母亲,作为儿子,他只能维护,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本份。
傅起夜清楚感觉到白疏影的阴阳怪气,白疏影的淡漠疏离,她独自蜷缩在角落里,眼睛里再也没有柔情缱绻,再也没有欣喜若狂的爱意。
甚至下车时,她拒绝了他的公主抱,“我自己走,可以吗?我不是废人。”
她的态度十分强硬,单拐走的弯弯扭扭,十分费力。背影削瘦,如此倔强,连司机在一旁都皱起了眉头,为她揪心。
傅起夜浑身的烦躁无处释放,他分明知道,两个人的这种关系已经到达了冰点,没有办法和好如初。
但如果敞开了说,怕是会让她更加难受。
他现在的处境是进退不得。
白疏影走到台阶上,费力的抬腿,却发现有点难度,岂知,属于傅起夜的男性力量瞬间攫住了她,身体一悬空,他不容置喙的禁锢在双臂之间。
“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她淡淡的道,正如她厌世般的表情。
没有太过激烈的抗争,但其中的消极感,简直让人分分钟想要崩溃,爆发。
“白疏影,别任性!知道吗?”
他温柔起来叫她小影,他生气的时候,连名带姓的,语气很是不悦。好像一直都是她在无理取闹,对的人是他。
白耀生诋毁母亲,他叫她野种,他要杀了她,最后却自己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一切给她心里造成了多大的负担和伤害,没有人聆听,没有人理解,而现在的傅起夜,她更加不可能说了。
她冷笑:“我若是真要任性,你妈现在就应该在监狱里了。”
终于还是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