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边为她数着数,便有机灵的跑去请来了医匠,生怕她一个扛不住便倒了下去,气喘吁吁被拉来的医匠一她穿着铠甲还如此行事,立刻气的跳脚,冲上去就想制止,只他前冲二三步却被人拉住。
拉住他的人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伸出了手,只是就这么做了。
被这一阻,旁的围观群众也对医匠说明了来龙去脉,医匠也呆呆止了步,这位老人有些木愣愣着还在那儿做出组合动作的柳娘,再边上拉着他不让他去阻拦的民众,只喃喃道“疯了,都疯了。”
兵部的尚和侍郎等官员随立一旁,他们着这名为柳的娘子一下一下缓慢平稳,且标准得刺出了一枪又一枪。
尚在此刻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亦不知道他内心是期盼着什么样子的结果。
他虽并非武官,却也知晓其中门道,他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完成的,于他来说,完成不了最为有利,即便这是前任留下的麻烦,但是说到底要擦屁股还是得他来。
但是于其内心深处,他又是希望她能够完成的。
这样的女郎,值得尊敬。
而且,他也想要知道,会丢下这么好的女郎去从军的,那个军士想的究竟是什么又是什么恿得他去了前线
“一百一十四”
快过半了,此时当是最为疲累之时。
这个成果已经是在职军人训练后的成绩了,着军装刺击百下,为中上。
“一百,一百三十六”
柳娘的动作已经不稳,但她依然在刺击之后大声喊出了数目,不知不觉间,边上的群众也多了为她一同喊的声音。
但是柳娘其实已经听不到了。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此时脑中就只有刺击的标准动作。
这是她在寻常训练时候发现的,什么都不想,只要这么做就可以了,平日里计数的都是她的养子,但是今日养子被她支走了,如果养子在定然会制止她,只是,只是今日是她十八年前听闻她夫死讯的日子。
她想要在今日做个了结,出门前,她祭拜了亡夫的牌位,穿上了当时一并被破例送回的甲胄,拿起了夫君留在汴京的长枪。
她可以感觉到此时她的夫与她同在。
今年官家开了恩科,城中学子无数,若她当真完成了此约,尚又不允她参军的话,她便去寻这些学子,若能由学子为她说话,说不定她便能上达天听。
听闻圣人温柔和善,且极重信义,若是能够上达天听,便能便能
“一百四十七”
着军装刺击百五十下,为上。
“一百五十四”
百八十下,即可为上上。
还有不到五十下。
柳娘只觉得脑中嗡鸣,手脚俱已麻木。
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这个时间段,只要熬过去就好。
她没有后路,今日若是失败不,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着基础动作就好。
柳娘机械性得重复着动作,她自是不知自己是如何震撼着旁的人的。
劈刺动作为组合动作,实则是由劈下、收回、马步、刺出、收回五个动作组成。
大宋以步兵为主,故而攻击动作以步兵对骑兵近身作战为基准。
酒楼三楼上的食客无一人离开。
诸郎君都站在台上着下头的那位女子,此时大家无一人说话,只默默伫立,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
唯一可知的是,大家都在等一个结果。
忽而,花满楼先出声了,他双目微阖,似是不忍再,口中却叹道“乱了。”
众人均都不明所以得他,陆小凤见众人来,便言道“柳娘的节奏乱了。”
这个乱并非是视力可及,毕竟众人从上俯视,视角有限,定存死角,但是花满楼是用听的。
他听的是兵刃切割开空气的声音,这个声音夏安然也听到了。
这是因为柳娘下劈的动作不再果决,才使得枪的角度发生了偏转所引发的效果,若要详细说的话,便是破空声多了一种凝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