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嫂子,早先你辅佐田氏管小丫头,难得的是并未与其同流合污。虽说你明知其弊并未出,然而终究涉及孙嬷嬷,也是情有可原。”
韦小叶见宋婶子退下,又转脸抬举一个中年仆妇,“我听说你原是老夫人陪房,对小丫头们教习的不错,行事又公道,以后三等以下丫头都由你管。”
戚嫂子刚才见宋婶子被提拔,便已经隐隐猜到自己也会如此。这会儿见韦小叶果然点了她,赶紧上前行礼应声,“谢夫人赏识。老奴定然尽心。”
韦小叶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些小丫头岁数都不大,半数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有些行错说错的,不必苛责,尤其再不要体罚,你可明白?”
戚嫂子闻言心中一凛,赶紧略做解释,“回夫人的话,老奴明白。只是——只是有些丫头太笨了些,打在身上才能记住些规矩……”
韦小叶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你管人多年,在小丫头们的心中已经有了积威,实在要罚变通些。都是些娇嫩女孩,哪受得起?需知恩威并施才能服众。”
“杖击、罚跪、掌嘴、针刺、饿饭不免过了,以后改为罚站、跑步、抄写也就是了。侯府虽是武勋,但那样体罚,终究显得粗蛮些。”
戚嫂子听她给出了具体的惩罚方法,虽然感觉对些皮猴子有点不痛不痒,也只得答应下来。
韦小叶见她神情有些勉强,便展颜一笑,“戚嫂子你且想想,对你家三丫儿、四丫儿,你可下得去手?拿人心比自心,她们虽小却也是爱面子的。”
“当众罚站她们会觉得羞愧,跑步则能劳累身体,那些识字的小丫头罚去抄书也能打熬耐心。我以为,这些方式也就尽够用了。”
“她们只是府中家人,又不是要训练成上阵杀敌的士卒,没必要太严苛了。都是老子娘十月怀胎生的,罚了一个小丫头,她背后就多一个心疼的人。”
戚嫂子见她语气柔和,说的话又是番道理,当下虽然仍有些不服,还是连声应喏了。
韦小叶知道她教习小丫头多年,惯于体罚这才多说了两句。
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戚嫂子虽然严苛些,但确实也是为她们好。不然在6家主子面前犯错,会受更重的罚。
别说那些签过死契的家生子,就是雇佣来的小丫头,6家人哪怕打死了一个半个,也不过是赔银子了事。
韦小叶管家治事,但也改不了时下的观念。她叮嘱过戚嫂子也就罢了,继续又给其他人安排执事。
侯府俗务多的很,柴米油盐酱醋茶、年节祭祀、人情交往,哪样都需要有专人负责。
以前分得过细,导致相互推诿扯皮。如今专人专责,效率自然就要高起来。
然而,这需要有个前提,管事的人不能太多。韦小叶借着查账,逐走或者卖大半管事仆妇、婆子,为的就是裁撤冗员。
即使这些人没有犯错,她也会以别的由头开革,最终目标不过是精简人员而已。这不是人情,而是权术!
武安侯府延绵上百年,自然有不少分支旁系和世仆。人越来越多,执事却有数,只得细分职司,增加管事。
这和朝廷中的冗官冗吏,臃肿的增设衙署,本质上相同。
只是,船大调头难。小小一个侯府,韦小叶有6瑾瑜的支持,自然可以强力镇压。圣文皇帝可没这个实力,用同样的方式治国。
除了主脉三房,其他旁系的下人,全部裁汰了半数。世仆仅剩十家,韦小叶挑尚能一用的六家提拨为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