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善只说了这么多,直言不要多话,一方面是怕许荣跃点他名,他可不想死,另一方面,他也在提醒许荣跃,乾隆皇帝派出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换句话说派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可是眼下信得过的,以及最合适的人莫过于他和亲王弘昼。
但是,现在许荣跃堵得慌,心里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还没有从昨天晚上的事情中脱离出来,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女孩的身影。身心疲惫,对他来说,谁去打仗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出来,等自己挣扎出来,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今天没在养心殿上早读,而是选在了乾清宫,乾隆皇帝很急,很气愤,很不高兴。他看着下面笔直站着却一个个低着头的臣子们,心里更是窝火。
乾隆现在的心里已经恨死了前朝的那帮老臣,什么狗屁肱骨之臣,一个个都在看他乾隆的笑话。起初他问谁去金川,这帮老狐狸没一个愿意动的,既然你们不愿意,那他便派去了讷亲,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兵部尚书,结果讷亲没给他长脸,现在好了,这批雍正留下的忠臣都在等他乾隆求他们,一旦开了这个口,那自己这个皇帝还算皇帝么。当初,提讷亲一个兵部尚书都耗了两年的时间,这帮老贼一个个的这么不给他台阶下,乾隆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窝火。
乾隆板着脸,紧紧的盯着底下这帮狐狸么,整个乾清宫一片冷场,似乎每个臣子都能听见乾隆的喘息声。
长时间的冷场让许荣跃缓了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一个个都低着头,在场的每个人表情各异,鄂尔泰跟张廷玉两个人的头微微底下,闭着眼睛,像似睡着了,其余南三所的佛陀们也学着这两位大佬,一个个头压得死死的,眼珠子到处乱转,就是不出声。
许荣跃抬起头,看了看前方高坐的人,那人的眼睛没在看他,但是,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愤怒,不甘,还有无助。
“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土司,如何?这般是欺我大清无人么?”乾隆在等一个打破僵局的人,他本期望的是张廷玉或者鄂善,没想到的是许荣跃。
许荣跃一开口,下面的人一个个都像是还了魂一般,抬起了头,那张廷玉与鄂尔泰也抬起了头,却是半眯着眼。
“依你之见,这次派谁去?”乾隆皇帝看了一眼许荣跃,再看了一眼其他人,那眼中的怒火更甚。
许荣跃本想说富察傅恒,因为这场仗就是他打赢的。但是,他把名字卡在了心里,他没有提着名字,现在傅恒一定很快乐吧,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想追便能追到,虽然目前只能一隔五日,但是剩下的每天都是美好的憧憬,真好!
许荣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似乎心里面看到的不是傅恒而是他自己。
片刻,许荣跃的脸上恢复如常,他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抱拳卑躬,“臣弟愿往!“
这?乾隆听着呆住了,他看了看底下的人,那些小声议论纷纷的人,再盯着许荣跃,“此非儿戏,容不得荒唐之言!“乾隆的心里最不愿意派遣的人就是许荣跃,亲弟弟就这么一个,他很感激这个时候亲弟弟站出来顶他,但是,他知道,前面的战场只怕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不想这个弟弟去冒险。
许荣跃听到了乾隆的话,虽然听上去是呵斥,但是许荣跃心里却是感到温暖的,这是今天早上的第一丝暖意,许荣跃清楚,乾隆不想让他冒险。
“殿前无戏言!臣子无戏言!君臣亦无戏言!“许荣跃斩钉截铁的回答乾隆,眼睛和乾隆对视却不躲闪,”皇兄!臣弟是此行的最佳人选,若是不灭了那土司的气焰,怕是一些宵小亦会效仿。“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乾隆听的,现在就要求人么?现在你只能让自己人上,再输或者让别人去,那你这个皇帝也当到头了,现在摆在乾隆面前最信得过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傅恒,一个便是他许荣跃。
选择傅恒是最稳妥的,因为他出自将门之后,选许荣跃却是政治意义最强的,他是亲王,是皇帝的亲弟弟,他去便代表宗室,代表了乾隆皇帝亲征,若是赢了,那这军机处就不再是他鄂尔泰跟张廷玉的世界了。
乾隆是在赌,许荣跃是在逃。就算败了,还有傅恒,若是败了,死在那里,那也是解脱。
许荣跃现在想逃离紫荆城,出征是最合适也是最直接的,但是打仗,他没干过,他不是脑袋发热,早在鄂善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人有关他什么事,当然,除了那身白衣。
“但是臣弟有个请求!“许荣跃对着乾隆说。
“说!“乾隆只说了一个字,却是已经做了了决定。
“臣弟要带两个人随行!“许荣跃话一说出口,底下立马窃窃私语。
“准奏!“乾隆非常干脆,不管要带的人是谁,哪怕是张廷玉跟鄂善,他也同意,最好在路上,把他两活埋了。
“一人是御史台差役钱文,另一人是御前侍卫章佳阿桂。“许荣跃也为自己补条后路,钱文能打,把他留在在御史台只是无奈之举,军队里才适合他,至于阿桂,这个人本就有将帅之才,带着他,自己万一有个什么,这场仗不至于真的输掉,他潜意识里不想乾隆输。
很遗憾这许荣跃挑的两个人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底下的群臣也没有非议,一个是无名之辈,一个只是正蓝旗的侍卫,没人会多想。乾隆准了奏,便散了朝,他不想再看到底下这群乌合之众。只是照例,留下了许荣跃,并让李玉叫来了阿桂,另外,还留下了一人,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