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阿桂趁着月色出发,我们依旧驻守这里,迷惑敌人,料对方也不会想到!”弘昼拍着胸脯保证。
讷亲见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说,转身看见钱文端进来的膳食,恰是那外边的大锅饭,眉头一皱,“王爷,您这可用的惯?”
“没事!说了要和绿营将士们同吃同住的,岂能有假!”说完咬了口馒头,嚼了几下,皱了皱眉,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讷亲倒是都看在眼里。
“你要不要也来点?”弘昼推销他手中的馒头。
“多谢王爷的美意,下官已经用过了!下官过来就是看看王爷是否用的惯!这膳食糙了些,若是王爷吃不惯,只管吩咐!”讷亲说的很客气,举止也很优雅,风度翩翩。
“不用不用,吃得惯!”弘昼继续啃着他的馒头,好难咽下去啊,每次嚼起来都是那么费劲,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口吐掉了嘴中嚼的正起劲的馒头,认真的对着讷亲说到:“刚刚张广泗来过了!”
“他可是来本王这里参了你一本!”说完弘昼边点头,边瘪嘴。
“这厮真是坏到了骨子里啊!”讷亲一听这话急了,“王爷您可不能听他胡说八道啊!他这是典型的狗急跳墙啊!”
弘昼看着讷亲,这言行真是难看啊!于是堆起一脸笑,“本王怎么可能会听他一张党人的言辞呢?大人且放心,等回京之后,本王一定向皇兄重重的参他一本!参他个玩兵养寇,贻误军机!这种人绝对不能轻饶
!”
“只是阿桂带兵攻打昔岭这几日,我军的防守可就比之前薄弱很多了,岳钟琪建议本王先行后撤,但是本王觉得大军后撤的话,就等于告诉对方,我军有新动作,不利于迷惑敌人。所以这些日子的军防可要劳烦大人了!那张广泗本王是信不过的,所以的要靠你多担待了。”弘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是下官义不容辞的责任!”讷亲拍着胸脯保证。
“好!这就劳烦大人了!”弘昼接着咬了口馒头,诶!好难吃啊!
“那王爷您慢用,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差遣!”讷亲说的很大方,眼神看了看盘里的饭菜。
弘昼循着他的眼神望去,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挥挥手,回去吧,有事本王再叫你!
讷亲一退下去,弘昼立马捡起之前吐掉的馒头,吹了吹放进了嘴里。吃相完全不像原先那么艰难,味道还不错,顺势端起盆里的一碗粥,咕嘟咕嘟的喝两口,那吃相看呆了边上的钱文,此刻正端着个钵子蹲在一旁纳闷,有这么香么?
钱文有些纳闷,他的个头大,脑袋却不行,显然低配版的处理器完全带不动,他摸了摸脑袋,“许哥!咱们的计划为什么要透露他们呢,而且许哥你好像很希望他们两干架!”
弘昼笑了笑,轻声说:“我来得晚,虽然是有着王爷的名号,但是这里的士兵不一定会马上听我的指挥,他们不和对我就越有利,另外把计划的一部分透露给他们,这本身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极地的冰川,正是因为它露在海上面的部分是那么的渺小不足挂齿,人们才会忽略它的本质。”
“听不懂就算了!”弘昼估计以钱文那核桃大的脑袋也理解不了,遂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谎言不是动人心扉的谗言,而是每一句都是真话!”最早干这个的人已经挂了,后世很多人都知道纵横苏秦,却不识苏代。
“哦哦!”钱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算了,管他呢,只要不让他动脑子就行。
晚餐一过,岳钟琪就来了,“阿昼可吃的习惯,呵呵!”
弘昼笑道:“那是,这可比那白肉强多了!呵呵!”
寒暄完,岳钟琪一脸严肃道:“阿桂就要出发了!”
“嗯!”弘昼脸上挂着担忧,眼神却是异常坚定,“我相信他!他是可以委以重任的人!那些侍卫和禁军也都是傅恒亲手挑选的,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们!”
“阿昼!你的这步棋埋得可是真的深啊,这种鬼谋布局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岳钟琪捋着胡须回忆着。
“我知道的最早用这个方法的人已经埋在战国时代了!”弘昼笑着打趣,那人可是花了整整十年才落一子。
“阿昼!差不多时候了!我们也该出去为阿桂送行了!”岳钟琪走在了前面,出了帐篷。
今晚的月亮不愿意出来,不停的躲进云层里,外面有些黑,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山下火苗晃动,犹如一条长龙。
临行前,弘昼拉着阿桂的手,拍了拍,两人对视,却没有再说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没有那么些豪情壮语。
阿桂的队伍走在最前面,走几步还回头向弘昼招招手,直到看不清人影。这会儿山下的流民还没有完全散去,黑压压的一大波人,谁也不分不清哪个是军队,哪个是流民,只看见那稀疏的火苗在寒风中颤抖。
阿桂已经消失在黑夜里,弘昼依旧站在寒风中,任由冰冷的风吹在脸上,面无表情的站着,身后的钱文道了声:“许哥!咱回去吧!外边凉!”弘昼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道了声:“回去吧!”两人转身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