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五六个人,却跟咱们七十多号人耗了整整三个时辰。”清军统领甚是不满。
“大人,我们丢了四个兄弟。”
清军统领叹了口气,“诶,诶,援军快到了,生火吧,外面冷!”
“袁契!你确定他们安营的位置了?”耿澍不放心地询问,若是主帅是阿桂他一定不会问,但主帅偏偏是鄂尔泰,这个人的年纪是他的两倍,他倍感压力。
袁契点头,他可是前粘杆处统领,现情报部部长,每一份情报都不能有丝毫差池。
耿澍跟着点头,转眼盯着地图,大军驻扎一定会靠近水源,那势必会有河,普通的河流太窄、太浅,容不下军舰通行,军舰只能在最近的地方支援,另外,火炮实在太重了,燃油机太废,拖得太慢,他需要走水路,把火炮往前拉一段距离。
耿澍指着地图,“也就是说,我要把四十门大炮沿着这条河再往前拉二十里,强行军至少需要四个小时。另外,六十二门马式重机枪也得靠船拉,虽然未必会用到。天黑行军,凌晨四点整准时发起炮击!持续炮击时间为两个小时!”
“最靠近这里的只有一个哨港,探子交给我们,那里有接近一百多号人,一般会在傍晚的时候换班,全部解决掉有些困难,不过我会尽可能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拖住他们,晚上风声大,又是北风,过了这二里地就没事了。”暗杀的活,过去袁契他们没少干,何况,他与清军已经对峙过四次。
阿桂走进鄂尔泰的营帐,这会儿天已经放亮,昨晚一阵骚动,严阵以待,却没有如愿地等到敌军,“大帅,没有看到敌人的踪迹,按您的吩咐,已让士兵乔装,混在修筑河堤的民夫里。”
“可有打探到敌方的消息?”鄂尔泰象征性地问了声,他知道很难,本不抱有希望,这群叛匪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来的路上他便发现一个问题,江南和江北已经彻底失联了,碍于地雷的威力,老百姓现在连江边都不愿意去。
阿桂无奈地摇头,他还没有查探到敌军的兵力部署,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叛贼只封锁了江面,除了十几个探子,暂时没有发现敌军部队过江的痕迹。
鄂尔泰叹口气,“目前只知道敌方大致的武力装备,那个埋在地上的火器不难破解,难破解的是你说的那个会喷火的东西,它应该是一种火器,我不知道它能不能穿透钢盾。对了,检查了那几具尸体,工匠怎么说?”
阿桂回到:“弹头原本应成锥形,不似正常火器的弹丸,亦非普通的铜铁,里面混有其它杂质,至于是什么,还不清楚。前进后出,弹头会在肉体中旋转,伤口越来越大,这种东西非常致命,从哨兵口述的距离和杀伤力来看,距离近到五十步,钢盾恐怕防不住啊!”
“这个距离足够了,我们的火炮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穿得多,不知道顶不顶得住沾满桐油的箭矢。去,让工匠们加快进度,桐油、箭矢、火炮、钢盾、滚石,只有两个半月的时间准备,明年开春化了冻,就让我们去会会这帮乱党!”
“长官,这炮这么重,船吃得消么!”闫双双看着船的吃水线有些害怕,这船虽没有军舰大,可个头也不小。
耿澍皱着眉头,“吃不消也得吃,这是没办法的。不过,好在大炮下面有轮子,还有燃油机,只要靠了岸就成!”
“风很大啊!敌人会不会夜袭啊!”
“应该不会!”统领伏在地上,看向远方,天色渐暗,没到这个时候最紧张的不是后面的大营,而是他们,他们这队人已经和袁契等人对峙过不是一次了,对方人少,己方一发信号,对方就跑,虽然伏击过一次,但是对方的警觉性很高,从不靠近,放两枪就跑,似乎只是来打探他们的动向。
大统领的衣服已经换了,今天穿得厚,他对着身后的士兵说到:“打起精神来,今晚那几个兔崽子还会来,昨天被老子射中了一箭,却叫他跑了,今天,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老大,昨天您也真背,背后竟然中了一箭,刷新了我们部门的伤亡记录啊!还好穿了背心,不然这会儿准躺在赵医生那儿了。”
袁契抬手对着边上人的脑门敲了一下,“老子命硬得很,哪那么容易挂彩。”
那人揉了揉脑门,苦口婆心地说到:“说您憨,您还不承认,今天您就说背后疼,往赵医生那里一趟不就完了么!”
袁契一拍脑门,顿时觉得后悔万分,随后伸手搭在身边人的肩上,夸到:“小忠清,没看出来,你年纪不大,懂得挺多啊!”
李忠清一脸嫌弃地看着袁契,拍开袁契的手,隔着厚厚的口罩揉揉鼻子道:“出了战场,不要告诉别人,你认识我啊!”
“老大,今天风大,这个距离对射击怕会有影响啊!”
袁契举枪往北瞧了瞧,“我们今天的任务仅仅是对峙,不是杀伤,也不是冲围,这里离河岸有很长一段距离,只要大部队从这里北上二十里就行了。”
“他们虽然从侧翼绕行,可是人数只有一千人,能行么?对方可是十几万大军啊!”
“我不知道马克沁是什么人,只要有那东西在,虽攻则不足,但守则有余!”马式重机枪的威力,袁契在东瀛战场上深有体会,杀人如同割韭菜一般简单,那群倭寇提着锋利的大刀,不过是群会动的靶子,只要民国军队向前推进,那群倭寇就如同挡在车轮前的蛋壳,被碾得粉碎。驻守在东瀛的两个纵队,仅仅靠着两百七十多台深度改进版的马式重机枪,硬生生地吃下大半个东瀛。
“时间差不多了,和往常一样,我们撤!去前行部队左翼埋伏,掩护他们!”袁契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伏在地上慢慢地往后退,出了对方少有装备的燧发枪及弓箭的射程,便起身快速地逃离现场。
“走了!”清军统领直起身,转动了下脖子,和民国军队的探子对峙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常规操作,敌方退去半个时辰后生火,一直到天亮都不再会有动静。
天还没有彻底放亮,朦胧得很,远处看不透彻,隐隐约约觉得有火光,火光距离耿澍他们约有六里地,担心燃油机的动静太大,几十名士兵硬是靠斤不落把六吨半重的大炮拉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