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的!”老实说,许荣跃他这会心里真是认真的,实心诚意的。
“我们三个人里,论打架,你们都没我在行,可是,一轮到读书,我们三个里就数你最行,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如果没有弘时的事情,你走的路应该不会像今天这样吧!”傅恒不再跟他纠缠,他今天找他喝酒,就是叙旧的。
傅恒所说的三个人,许荣跃很清楚是谁,弘历、弘昼、傅恒,曾经的铁三角。
“当年,处处替皇上挡箭的人是你,皇上感念这段恩情,再加上手足之情,你这辈子只要不干谋反的事,就算把天捅出个窟窿来,皇上也会为你填上!”傅恒一脸认真的看着许荣跃。
“我想再替他挡一次!”许荣跃很轻松的说到,说完饮了口酒。
“万一挡不住呢?”傅恒紧盯着许荣跃。
“那就再也用不着挡了!”许荣跃说出了实情,现在的乾隆日子是不好过,新官上任,何况是皇帝。
“你不害怕么?”
“本来不怕,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怕了。”许荣跃如实回答。
“既然怕了,那我替你去!”傅恒立马接上来。
许荣跃看了看傅恒笑了笑,这才是你找我喝酒的目的啊!
“你鬼点子多,脑袋精,我们三个就数你最聪明,但这不代表打仗行。你知道你这次去的结果是什么么?”傅恒语气略带威胁。
“知道啊!想回来,那只有打赢了。”许荣跃呼出一口气,他是第三个主帅,他和之前的人不同,他是代表乾隆去的,他只能赢,输了,他就只能死在那里,而乾隆的政途基本也就玩完了。
“你明白还去!如果去的人是我,那结局还有回旋的余地,你不一样!”
“皇兄已经捉襟见肘,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再躲就只能等死了,对皇嗣下手的人还没抓到,是不是跟张党、鄂党搅在一起也不知道,这是一条必须走的路!傅恒,我们曾经都是要铁的兄弟,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我需要的是支持和信心。”许荣跃很认真的对傅恒说。
“你既然有信心,那你还留恋窗外的景色做什么?”傅恒依旧不死心。
“我只是~~”许荣跃低下头,不再说话。他一直在躲,主动去金川,躲的因素占一半,顶乾隆的因素占一半。现在,他开始留恋这里,留恋京城中的喧闹、宁静,留恋王府的书桌、藤椅,留恋那京城中的人,裕太妃、还有那个丫头。
他来清廷已经整整一个秋天了,梦中无数,却逐渐没有那个世界的影子,不知何时,若不是那自己画的物件儿,他怕是已经忘了自己的过去。
明明该忘的早已经忘了,却还想挽留,明明早已刻印在心里,却偏偏想要舍弃。
许荣跃看了看窗外,之前去金川是寻求解脱,一了百了,但是真到去的时候,他反而胆怯了,因为他恋上了窗外的风景。
若是说之前去,输赢他无所谓,而现在,他只能赢,许荣跃低下头没有理傅恒,而是将杯中的酒一口干了,然后再满上,端起酒杯走到窗前,举起杯子向喧闹的窗外敬了敬,随即将酒缓缓地洒在了地上,只是不知道他敬的是窗外的人,还是窗内的人。
“这是怎么了!你若是想明白了,我们这就去面见皇上!”傅恒见他那模样试探的问到。
“对!”许荣跃挑了挑眉,瘪了瘪嘴,“我刚刚才想明白!我一直都劝你不要怂,结果怂的却是我自己。”
“你是不是醉了?”傅恒有点担心。
“醉?是醉了,醉在这繁华的尘世,不过心却是醒着。”许荣跃端着杯子走到傅恒身前,“敬昨天,敬现在,至于明天,等我弘昼得胜归来!”他现在心里莫名的有些急,有些事情等着他去做,这一刻他的脑子里面想得很明白。过去已经再见了,那里的人已经埋在他内心的最深处,而这里的人还在等他。
他这一套打的傅恒莫名其妙,傅恒中了邪般端起酒杯与许荣跃碰了碰,一脸呆滞的看向许荣跃。
“好了!我明天还有要事,贪杯不了,我先走了。”许荣跃忽然间觉得一身轻松,好像明天去打仗也就和打一顿鄂善一样简单。他转身离开房间,到了门口不忘回头对着傅恒说了句:“酒不错!别忘付钱!下次我请!呵呵!”说完便走,留下目瞪口呆的傅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