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转过头看着弘昼,“你用不着怕他们母子,出了这皇宫,他们母子便动不得你。有额娘在,你只管逍遥自在,没人可以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弘昼很听话地靠在耿氏的身上点了点头,可是一人一牛函谷逍遥哪有那么容易。但是若真像历史上的弘昼那样,整日靠装疯卖傻过日子,那这紫禁城不呆也罢!
弘昼侧过头看了看门外的天空,“额娘您该去佛堂了!”
耿氏嗯了声,弘昼扶着她站起来,“儿臣无碍!额娘只管宽心,面还是要留的!”
耿氏瞧着弘昼自信满满地样子,良久才笑着说道:“我儿长大了!长大了!”说完便被门口的姑姑搀扶着往佛堂的方向去,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弘昼只觉得这几人腿上有力,落地却极轻。
弘昼走到午门口停了一会儿,却是未瞧见傅恒出来,想是在长春宫久呆了,便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若是看到傅恒,替本王转告他,就说本王先走了!有劳了!”弘昼现在可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这般客气却是让门口的侍卫有些不适应。
上了马车,弘昼吩咐耿亮去昨天的酒楼,自己靠着马车门口坐着。
和耿氏的交谈里,弘昼知道了三件事:第一,乾隆的身世确实是有问题的,这里面有个知情人,那就是五叔胤祺;第二,耿氏和年氏交好,年家的人欠她的人情可不低,而且现在年氏一族的势力依旧不小,以后他可能会有用的着的地方,第三,太后用惯了不干净的手段,乾隆皇帝知不知情不重要,因为乾隆听他娘的话,那也就是说站在皇帝的脚下根本就是个错误的想法,可是站在皇帝的对立面怕是就要和傅恒分道扬镳了。弘昼双手使劲地擦了擦脸,诶,船到桥头自然直。
“王爷到了!”耿亮替弘昼掀开帘子,弘昼跳下马车,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走到那个酒楼的牌匾下,抬起头看了看,确认没有走错。
弘昼一进门,昨天的酒保就立刻笑脸相迎,昨天酒保不知道弘昼是谁,今天再不知道,那也不用在京城呆了。
“王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昨日怠慢了王爷,小人给您赔罪了!”赔完礼这酒保就要跪下去,弘昼最烦的就是动不动就往下跪,他一把将酒保提起来,叮嘱道:“见到本王不用下跪,本王烦着这套!”瞧着酒保脸上激动的神情,弘昼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本王今天来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兑现昨天的承诺。拿着,看看这里面够不够抵掉弘晓之前赊欠下的?”弘昼将手里的包裹塞进酒保的手里,恰逢掌柜的从里面出来。
瞧见这一幕掌柜的心肝都快被吓出来了,弘晓的钱他不敢收,弘昼的钱他就敢收了?
掌柜的上来对着酒保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眼瞎啦!不知道这位爷是谁么?”骂过酒保便立刻转过头面向弘昼,努力地弯下腰,赔着笑脸,“王爷能来咱们酒楼那是蓬荜生辉啊!哪里能收王爷您的钱。”
酒保摸了摸被打疼的后脑勺,眼前的王爷没那么坏啊!很和善啊!掌柜见酒保一脸呆相,急得抢过他手里的包裹双手捧到弘昼跟前,“王爷您收好!咱们店小,用不了这么多,王爷您来那便是给足了小人颜面,要是再收您的钱那便是不识抬举了!”
弘昼没有伸手,只觉得好笑,“这话是先前弘晓在你这放下的?这包金子是本王替弘晓还的赊账,少了你便说,多了便算本王赏你的,你若是不收,那才是不给本王颜面。”
掌柜的左右为难,弘昼身后的耿亮却着急了,“我家王爷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不明白,让你收下,你收下便是了!”
掌柜顶着张苦瓜脸瞧着弘昼一脸笑意不停点头的模样只好收回手,躬身道:“小人谢过王爷!若日后有差遣,小人定当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倒是不用,你这可有雅静的地方,本王有些话想问你!”弘昼瞧着酒馆里面人来人往,生意倒是兴荣,就是不知道多几个弘晓这样的顾客,他的本能不能收的回来。
“王爷且随小人来!”掌柜的很恭敬地在前面引路,经过酒保时还不忘记狠狠地瞪他一眼。
“这是账房吧!”弘昼瞧着屋里的卷册询问掌柜,“还不知道掌柜的怎么称呼?”若真是账房,那这掌柜可是有心了。
掌柜端上一杯茶放在弘昼跟前的桌子上,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着头回答:“回王爷的话,小人姓严,贱名祌,这里确是账房!”
弘昼瞟了眼茶碗,很是精致,闻着茶香都觉得心旷神怡,好茶。这严掌柜把他带到了账房而不是平常的包间里,那包金子的作用不小啊!
“本王问你,除了行税,可还有人管你们要常例钱?”弘昼盯着严祌,指了指他边上的凳子,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掌柜面露难色,也不知道是因为弘昼让他坐下而犯难,还是回答弘昼的问题让他感觉困难,他犹豫了很久,支支吾吾,左顾右盼,然而这里却无旁人。挣扎了好一会儿,严祌咽了口唾沫,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却不敢看弘昼,只是伸了伸脖子,抹了把脸,缓缓吐出一个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