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帐中众人齐声发出一阵惊呼,赵累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感觉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年异常陌生——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没有见识的赵昊吗?这阴险毒辣的计策,就算是法正也想不出来吧?
庞德沙哑着嗓子道:“就凭诸葛瑾来送的一封信,你就判断东吴要来偷袭,这只怕不能服众吧,若是你去了,他们大军都在那没有动弹,又该如何交代?”
赵昊冷笑道:“即便全在,又能如何?襄阳已经被我们攻占,樊城也旦夕可破,我们再占夏口,就能扼守整条汉水……”
他看关羽犹豫不决的样子,咬牙道:“关将军,你是假节钺出征的大将,难道你还认为孙刘联盟现在还存在吗?”
关羽高大的身子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不禁摇晃了几下。赵昊趁热打铁道:“关将军,你之前兵少,被吕蒙抢占三郡的耻辱你都忘了吗?”
“子玄!”赵累怒吼着让儿子闭嘴,他知道这是关羽的耻辱,说不得。
关羽冷冷地抬起头,道:“我无日无夜不曾想杀回去。”
“我对东吴即将偷袭江陵深信不疑,就像我之前能整编背嵬军、能快速攻破襄阳一样自信。我不知道这股自信从哪来,可能是神的旨意。将军若是信我,就给我一个机会,我只带两万背嵬军,不需后援,直扑夏口而去,若成,则截断东吴归路,若不成……子玄提头来见!”
关银屏毫不犹豫,也拜倒在关羽面前,道:“父帅,我身为背嵬军主将,绝对信任子玄的判断,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愿意同进同退,共征江夏。”
“将军不可!”出言反对的是老成持重的赵累,他叩拜于地道,“将军,我们两家还是联盟,若是背信弃义,只怕沦为千古笑柄。我等乃忠义之人,宁死不能背信啊。”
关羽一生最信忠义二字,赵累此言正中他下怀,他深吸一口气,正要拒绝女儿和赵昊的恳求,吕鸾突然阴测测地一笑,叹道:“我还以为关公如何,原来只是个沽名钓誉的凡人。”
“你说什么!”关平大怒,立刻拔刀在手。
吕鸾冷笑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是汉中王的第一爱将,假节钺出征的猛士,岂能迂腐如宋襄公,口口声声讲什么仁义,而不顾到手的利益?现在襄阳已经被你攥在手里,这次北伐怎么都不亏了,难道不应该想想办法如何扩大战果,进一步为复兴汉室攫取机会,难道就因为你的一点虚名,连汉中王的大业都不顾了?”
“你这小娘,真是妇人之见!”赵累跺跺脚,道,“打夏口或走汉水或走江水,若走江水,东吴在陆口便能将你们全都消灭,若走汉水,先不说会不会遇上东吴的部队,光是北岸江夏太守文聘都不会轻易让你们通过,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偷袭江夏?东吴若有准备,你们还不是自取其辱,平白葬送几万精兵?”
“不必说了。”关羽的声音不大,却如雷鸣一般声声入耳,片刻间,人声嘈杂的军帐内鸦雀无声。关羽盯着赵昊的脸看了许久,似乎从这小子的轮廓上,看到了那个曾经年轻热血的自己。
“子玄既然要去,肯定有去的办法。连襄阳都能打下来,这小子……呵呵……我们都老了啊。”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昊和关银屏,正色道:“子玄,要去,就给我打个漂亮仗,如打襄阳一般打下江夏。你敢不敢给我保证?”
“子玄保证。”赵昊在脑中详细盘算一周,确定每一个计划都完美无缺,终于坚定地向关羽拱手行礼。
“那好。打襄阳的时候,我告诉你,若是成了,便保举你为襄阳太守。你若再破江夏,功劳太大,我关羽没什么赏给你的,就把我这宝贝女儿嫁到你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