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明白何彩芹的死因,但心头依旧有疙瘩。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说:“你心里其实比我清楚,警察的责任和感情,应该如何处理。”
阳光照进她的眼睛里,映得她眼眸清明如星。
她眼神逐渐坚定,轻轻地点头,说:“我知道了。”
她心头的郁结缓解不少。约束警察的,从来是责任,有些感情,需要克制、约束。
她心头有些泛酸,心想如果此时哥哥在,她也会问他,当年离开她的时候,到底是不是因为把责任看得比感情更重?
而林北钦呢?他从来都是克制、隐忍,是否因为,他早就经历过更艰难的抉择?
叶臻有些迷惘,她像一个懵懂的小孩,抓住林北钦的袖子。
“教授……”她的声音很轻,有些不确定地说:“如果犯罪的人,是骨肉血亲呢?”
她的力道很小,而林北钦依旧通过衣袖,感受到她指间的无助。
他没有多想,握住她的手,说:“骨肉血亲,就是父母、兄弟姐妹。我的人生信念,是由父母教导传授的,因此我的坚守和执着,其实承袭于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亦然。所以我相信他们,和我有一样的坚守,不会犯罪。”
叶臻心头一颤,他的声音落于耳畔,振聋发聩。
心似乎被什么柔软触动,长久以来地的迷惘和无措,好似终于迎接了温暖的阳光。
她眼底泛着水光,又非常艰难地压下去,情不自禁与他手指相交,额头轻轻地磕在他肩上,动容地说:“谢谢你,教授。”
林北钦浑身僵了僵,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抱住了她。
……
叶臻内心渐渐平静,离开林北钦办公室后,她收到了新的法医鉴定报告,新的鉴定结果,与李逸止所鉴定的毫无差别。
她在几个实验室之间徘徊,总结侦查线索,不由自主地路过法医实验室。
实验室内一如往常,冷感神秘的仪器,无影明亮的灯光。李逸止站在试验台前,目光专注,身形入定。
按制度规定,他有回避此案的必要,但到手的案子,心底的心结,不是说丢开就能丢开的,哪怕不能参与,也可以旁观。方圆等人也对此保持沉默。
回到位置上,还未翻开数据资料,她便起身,披上外套离开了。
林北钦曾告诉过她,与其在警局内反复查看一成不变的资料,不如多走多看,或许会有新的收获。
她回到了无名男尸的陈尸现场。上午的阳光正好,明丽却不刺眼,透过蓊郁的树梢,斑驳地落在地面。现场依旧拉着警戒线,几个勘察人员在做勘查的收尾工作。穆婂也在其中,似乎是累了,她蹲树荫下,捡了地上的树叶扇风。
“叶臻,你也来了?”穆婂走近她,递给她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