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的和冯旗是一样的,都想从秦游这得到堆肥之法,哪怕是一二步骤的窍门也行。
农人自有农人的狡黠,而且因为储蓄不丰,底子薄的缘故,造成的目光短浅,令他们格外重视实际效果。
甭管秦游三月前开始堆肥时,他们暗中如何讥讽秦游异想天开,一心等着看好戏。
可等着秦游把肥堆出来,用到田里,长出来的栗麦比旁边的地高一截,颗粒也要更为饱满后,所有嘈杂登时消失,评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毕竟大家种的都是相同的庄稼,天时也是一样的。秦游种的还是生田,最初也只有燕芸并两个雇农随意打整了一番,按常理来说是收成是要差上一截的。
而今却正好相反,那原因就只能是他下大力气弄出的堆肥池上。
埋下去的粪尿最后变成了黑黝黝、似乎能攥出油的黑土,这样的土不旺庄稼,还有什么旺庄稼?
虽说看着是要多用一些肥料,但和增产比起来,则完全不值一提。再说秦游那三大车粪尿也不是一次性就用完的,到现在还没用到一半呢。
所以从半个多月前,就有人抱着哪怕是赶个晚集,但多少能买点东西回来的想法,开始仿照秦游当初的模样开始堆肥。
结果就是钱花了,力出了,效果是一点没见着的。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效果,因为诸如臭气熏天、变为烂泥、招来许多虫豸盘旋不去等副效果是有很多的。
就连冯家专门挑出那两个专门给秦游挖池的大奴,依葫芦画瓢做出来个一比一的,得到的结果也是彻底失败。
不过倒也没人敢到秦游面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借机施压好撬出堆肥的窍门。
毕竟秦游可不再是数月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少年了,不说冯太公和亭长胡君这等在他们眼中的贵人对秦游礼遇有加,只里中田中那五口新凿的井,就是秦游最好的护盾。
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井水四舍五入也是秦游的呢。再肖想人家可以传之子孙的堆肥窍门,脸得大到什么程度啊。事情传出去,他们平山里还要不要名声了?
在人口流动性很弱的古代社会,没有人愿意背负贪得无厌、忘恩负义的名声。
所以平山里的里民们近来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看着秦游在堆肥池里哼哧哼哧地忙活,试图从秦游的动作中分析出一些诀窍来。
哪怕关系亲厚如冯家,也没好意思张这个口。冯旗想要的也仅是搭上面皮和金钱让秦游指点,给家中再建一个。
而且价钱还要往高里给,好摒除那些个花小钱想占大便宜的。
就这事,冯旗都是瞒着弟弟与大父商议定下的,生怕弟弟知道后把肺气炸。
结果冯旗昨日一天都没能把心中的话给说出来,对自己性格有着充分认知的他干脆一早就站在了秦游的家门前等。
他自己说不出来,但大兄主动问是能问出来的。
结果还是大兄现屁股后面缀着很多小尾巴,再听这释然中夹着些许急促的兴奋呼吸声,就知道这些人原本是冲着偷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