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素有诉讼在身,还曾经被县试除名,怎么能中举人?还居然进了前三。”
候蒙一怔,这件事他倒不知,他向张叔业望去,张叔业同时也是应天府府学学政,这件事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
张叔业暗暗叹息一声,走上前不慌不忙道:“副主考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属实,这是当时的东平府胡知府亲自审核,不过最终定案李茂乃是无辜,受了不白之冤。”
他看了一眼杨时,杨时微微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此事,揭发作弊的检举信里也有关于李茂的揭发。
候蒙点点头道:“既然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不良记录,这件事就不应该作为影响李茂被录取的障碍。”
“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就算消去了官府记录,名声也不可能恢复,李茂有这种名声玷污却还点他为举人,天下该怎么看我们京东西路?”
候蒙冷冷道:“本官只按朝廷法度办事,如果他在官府有记录,本官确实会酌情考虑,但既然记录已消去,李茂中举就不应该有任何障碍,我认为他考入前三乃名至实归。”
“我不同意。”何其高据理力争道:“如此声名污秽的士子,中举就是对圣人的不敬。”
“决定前三名是主考官的权限,你只是副主考,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候蒙忍何其高很久了,也想借此机会打压本地官员的气焰。
何其高转身对杨时道:“杨大人难道坐视不理吗?”
杨时淡淡道:“就算官府没有消去记录,李茂也完全不受影响,我在开封府和御史台办案也依照宋刑统来办,不能无中生有。”
何其高又回头望向其他考官,所有考官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顿时知道大势已去。
科举结束后解试发榜的日子,士子一改平时的懒散放纵,很多士子甚至天没有大亮便坐在客栈酒肆内等候。
和县试不一样,解试是先报喜再发榜,士子们都不急着去书院,而是在客栈内等候是不是中举的消息,免得名落孙山面子上不好看,一旦落榜自己就悄悄的走人,等待下次再博取功名。
李茂刚走进大堂便看见金大坚向他招手,上前笑道:“考试的时候不见你积极,现在倒是来的早。”
周围坐满了士子,还有不少士子没有位子,三三两两站在一边低声交谈,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陆陆续续有其他客栈的士子过来,樊家酒肆周围好几家小客栈的士子都涌了过来。
堂内的气氛不再安静,变成喧嚣热闹,几名士子肆无忌惮的大笑,引来周围人的不满。
就在这时外面大街忽然变得热闹起来,不断有人奔跑,远处传来炮竹声,看来是有人已经得到了喜报。
所有士子的情绪都激动起来,纷纷站起身向门口涌去,远处一支报喜的队伍走的很快。
看方向直奔樊家酒肆而来,这说明有人中举,很大概率还不是应天书院的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