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煜顺着荣音的话自夸一波,“我派去的人对股市都不感兴趣,之前只是在外面蹲点,结果这一进去伪装成股民,才现股行里面别有乾坤。”
荣音眸色闪了闪,想起荣邦安那日来段家时,坐立不安的种种行径,愈证实了这一点。
那日连五妈妈都看出来了,还问她,亲家公是不是在吸食大烟膏子。
“你说荣邦安最近和一个洋人走的很近,那洋人是谁?”
韩晓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正好在京都报纸上看到了,就顺手剪下来了。就是他,一个英国人,叫什么波文。”
“波文?”
荣音看着照片熟悉,听着名字更觉耳熟,倏然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昨天的报纸,翻到经济板块,财经头版,便是对波文的报道。
这个英国人自称是中英混血,母亲是中国人,身上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非常喜欢中国,所以才会来到中国展事业,他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集英国人的绅士和中国人的儒雅于一身,看着倒不上是热衷炒金的商人,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人,竟能和荣邦安搞在一起,并耍的他团团转呢。
韩晓煜见荣音久久不说话,开口问道:“这个波文,会是个麻烦吗?”
“是的。”
荣音毫不犹豫地点头,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冷笑,“一个借由中国宝地家致富的洋鬼子,还好意思说身上流着中国人的血,真是可笑。”
韩晓煜脸色也沉冷下来,“那,需要解决吗?”
荣音眯了眯眼睛,“这人在中国呆的时间不短,与各方势力都打过交道,想解决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把人的底细摸清楚再说。”
在此之前,她不妨先利用他的手,先解决掉荣邦安。
荣音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眼底划过一道寒芒,想要毁灭一个人,就得先让他膨胀,再一点一点地将他打入地狱。
也让他试一下,从什么都有,到一无所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
外头打了一个响雷,眼看着又要下雨了。
荣音赶韩晓煜走,韩晓煜不走,软磨硬泡着,直到大雨倾盆,走也走不了了,死乞白赖地留下来蹭了一顿饭。
“话说,你和段寒霆的闹掰了?你搬过来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来看过你?”
韩晓煜坐在荣音对面,一刻不停地吃,一刻不停地问。
荣音本来胃口就不好,一听这话更是难以下咽,举着筷子不动了。
莲儿在一旁布菜,闻言暗戳戳地捅了捅韩晓煜,小声道:“韩少,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呦呵,看来真被我说中了,那家伙一次也没来过啊。”
韩晓煜一点没有住嘴的意思,乐滋滋道:“那敢情好,后面几天我都过来蹭饭吃了,你还别说,你家厨娘做饭就是好吃,对小爷我的胃口。”
“好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再废话你就出去,当我愿意留你在这吃饭呢。”荣音没好气地说。
韩晓煜撇撇嘴,“我帮你这么多忙,吃一顿饭怎么了,小气鬼。”
眼看着荣音又瞪过来,他忙低头扒饭,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噼啪——”
闪电划过,一道惊雷劈灭了灯泡,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应该是跳闸了,我去瞧瞧。”
莲儿说着,从柜子里掏出几根蜡烛点上,便撑着伞出了门,光合上门,走了两步,便见长亭廊下,一道深蓝色的身影撑着伞立在那里。
啊!
她脚步一顿,心头蓦地一惊,少帅来了!
段寒霆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形单影只地伫立在雨幕中,他的视线,穿过轩窗,落在房间里。
烛光下,一男一女面对面而坐,影子映在纱窗上,那么清晰,那么温馨。
他薄唇紧抿,捏着伞柄的手,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