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草民夫妇深受秦夫人大恩大德,就算为此赔上贱命也是应该的。
只是可怜我家夫人,竟遭亲儿子算计,死的不明不白。
而秦二少爷,本该是锦衣玉食的富贵公子,如今却沦落在外,生死不知。
草民只愿凶手伏诛,秦二少爷能认祖归宗,草民夫妇死而无憾啊。”
不过寥寥数语,却将一抛头颅洒热血,重情重义的忠仆形象渲染得淋漓尽致。
“好,说得好!”
“这才是有情有义真汉子!”
“杀了秦恶少,已告慰秦家夫妇在天之灵!”
“对!杀了秦狗官!”
“……”
百姓正想叫好,看向秦念之的眼神越发嫌恶愤慨,若不是畏惧守在四周的衙役,只怕就要冲上公堂将人撕碎。
宣和帝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想起秦念之的叮嘱,极力压制心头怒火。
“砰!”
惊堂木再次高高抬起,重重落下,“肃静,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伍大人是刑侦多年的老手,很快便发现这三人隐隐以江风为首,且准备充分,很难找到破绽。
倒是江王氏,眼神飘忽,遂朗声道,“查案定罪,讲究的是犯罪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全。秦念之是秦家嫡长子,秦家家产理应由他继承,他并没有杀人动机。
本案时隔久远,具体细节已不可考,单凭你们一面之词,无法取信于人。
倒是江王氏,你毒杀朝廷命官,人证物证俱全,也已认罪,并在罪状上签字画押。其罪当诛!来人,将江王氏拖下去,立刻行刑。”
“大人饶命!当家的救我!救我啊!!”
江王氏瞬间瘫软在地,涕泪四流,胡乱求饶着。
见江风无动于衷,显然要弃了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自己之所以铤而走险不也是为了这个杀千刀的,和自家的宝贝儿子。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要将秦念之拉下马,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大人,大人,老身虽有私心,可所言句句属实,秦大少爷却有杀人动机!
他自小被夫人虐待打压,秦夫人几次想杀了他,都被他侥幸捡回一命,他们母子二人早就势同水火,不死不休了!
这事在秦府算不得辛秘,只要找几个秦夫人身边的旧仆就能知晓。”
秦念之猛地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被拖到公堂外依旧大声叫喊的江王氏。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案情翻转得猝不及防。
刚刚还是子杀母,如今怎的又变成母杀子?最后还被反杀?
宣和帝猛地坐直了身子,他敏锐地察觉到,或许这才是事实的真相。
众人不可置信地望向公堂之上背脊单薄,却笔直如松的秦念之,嘈杂的议论声几乎将他淹没。
少年神情脆弱,隐忍而痛苦,脸色惨白,双手握拳,周身隐隐颤抖。
宣和帝猛腾地站起身来,“此案错综复杂,涉及陈年旧案,为证实江王氏所言,需要提审秦家旧仆,现暂且休庭,将涉案人员关押,明日再审。”
伍大人当机立断,不容众人反应,迅速敲下惊堂木。
“砰!”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