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紫苏愣了一下,双眉紧皱,似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苏苏,你一定要撑下去,小柔还小,你定要照顾好她,我茯家日后就靠你了——】
苻紫苏闭上双眼,不想再被提起伤心事,她生气地剐了他一眼,道:“你这无礼之徒,我好心救你,你却强加歪理怪罪于我,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说完她就负气走了,徒留他一人坐在地上。
歪理?真是有趣,明明是他……
“算了,不同他计较。”亓官书撑着身后的石头,艰难地起身。
“嘶——”亓官书是肚子和头都痛的火热,脑袋也疼得便连吸气都疼。
今日才刚开始呢,怎么如此倒霉,真是烂瓜皮当帽子,霉到顶了。
苻紫苏回到【苻氏宗祠】,这里立着的除了上头几排的历代祖宗,还有其妻之牌位,因茯氏家族一向不觉得女子生来低人一等,对自家娘子都是相敬如宾,与别家不同,便是在一旁有专门为妻女所设的地方。
她从竹篮里拿出了线香点燃,拜了三拜,牌匾上写着:故先考茯修染之牌位,故先妣武桑柔之牌位。
虽然宗祠众多亲宗牌位,但苻紫苏隔几日都会来清扫,她今日还是像往常一样,拿掉了前些天放的吃食,换上了新的水果,又拿出近些天才研制的香药,放到墓前点燃。
过了好久才开口,“阿爹阿娘,女儿又来看您了,今日给你们带了我新研制的香药,叫柒兰香,我用了其中不同药花调配而成,初闻之青涩,而后甜蜜,再者幽香,好似兰花盛开一瞬间捉补到的清香,我知道母亲不喜花香,故此女儿特意加了柑橘,是不是很甜啊?”
“阿爹,我知道您一心想让我把香药发扬起来,幸好女儿有天赋,制作了许多连您都未曾闻过的香药,【四时香】已被我打理的风生水起,都快要忙不过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啊,您不必担心我会把茯家的手艺弄砸了,各位亲宗泉下有知,必会为我感到骄傲的。”苻紫苏自豪的笑着。
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带着笑见他们。
因为他们说过,希望看到的都是自己的笑脸。
阿爹阿娘已殒多年,虽眼中还是能看出悲伤,但心中早已释然,再来时,已不像儿时那番悲伤难自控。
“还有啊,小柔近日又长大了许多呢,不知是否义父义母给她吃的太好了,她还整日想要出去玩呢,她还这么小,我都快管不住她了,简直比我当初还要调皮呢。”
她抿了抿唇,道:“这几日便是上元节了,到时定会十分热闹,我还记得阿娘您最喜爱灯会了,到时我定会拿一盏最亮眼的灯盏献给您。”
“这段日子【四时香】要些许忙活了,短时日内怕是不能来看您了,还请阿爹阿娘宽心,等忙活完这阵子,女儿便来看您。”苻紫苏叩拜之后便拿上竹篮离开祠堂。
回到内堂,刚坐下吃了一盏茶,便听到大门处有些声响。
“姑娘,不好了——”天府的女使,白蔹急匆匆来报。
“出何事了?”苻紫苏放下书。
“方才庄楼那边传来消息,天四哥儿他惹事了!”白蔹道。
“什么?!他又惹上何事了?行了,我去一趟,切不可让此事传到义父耳朵里。”苻紫苏急忙走出去。
“姑娘,轿子已在外候着了,姑娘不必如此着急,当心崴了脚。”白蔹给她拿了件披风,也紧跟着她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