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存在,相互救赎,直到生命停止的那一刻,这是他一直以来告诉自己的东西,又或者是心理暗示,他靠着这个走了很远很远。
他想完整的过完属于自己的人生,即使不完美。
他从来不怕对抗,因为他本来就一直都在抗争,不论是世俗的眼光和偏见,还是系统的欺骗,算计,都一样。
就是下水道的老鼠也是世界的一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东西。
他有属于自己的完整的意识和思想,无人能改变,系统也不能。
因为——他是人,一个独立的,堂堂正正的人。
谢子胥在洞外坐了多久,君宥白就在里面看了他多久,他好像整个人都淹没在悲伤中,看似离得很近,但很远。
因为无法触碰,所以君宥白选择安静地陪伴他。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他的阿胥,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
谢子胥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但他不想说话,他无法保持之前的天真乐观,他想突然失去的套子的猫,被从水中捞出又再度被人从更高的地方扔了下去。
窒息包裹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现实让他看清他并不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中诞生成长的小孩,他只是阴沟里苟且偷生的老鼠。
【好烦,感觉长脑子了……】
天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的时候,谢子胥烦躁,颓废的抓了抓自己的头,一头白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蹲在大雨飘飞的洞口,像个没人要的小乞丐。
他看着自己的脚尖,眉头皱得很紧,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直到猛然被人拉起,坠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君宥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充满了耐心和心疼:“我知道你忘了很多东西,不要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你说的,风雨过后就会有彩虹。”
他一边说着,一边耐心温柔地为谢子胥理好了长发。
谢子胥瞳孔紧缩,猛然抬头,看着眼前这张轮廓分明,俊美无俦的脸,眼睛微微一亮,眯了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对不对?”
君宥白没有隐瞒他,点了点头:“嗯。”
谢子胥有些尴尬:“那不是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了?那我这师尊还怎么做?”
君宥白低头看着他,两人仿佛回到了第一世表明心意的那一段幸福时光,他的声音温柔如天边的云:“那自然是师尊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君宥白这样子是谢子胥熟悉的,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谢子胥知道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因为眼前的人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眷恋和如获至宝。
他一向最擅长察言观色,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