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子看着她,那张一贯沉着淡定的脸,似乎也有一丝焦灼。她只比自己大两岁,如今都是科长了,还要什么?有家庭做后盾,还不是稳妥妥的当她的科长?来了大学生又能如何?不过她的脸色不好看,暗沉无光泽。
“嗯,厂长是一个有抱负的人,呵呵呵,不然人家敢叫曹操?”她想起曹厂长名字的谐音,真会取名字。
“唉,你不知道,我压力很大,”高冬梅第一次对人这样说。
“那是,想做事不容易,理解。”
“我准备年后去学习两个月,年后有两个大学生来上班,肯定是关系户。厂里让王海先负责,可能七月大学生毕业还会有两个来。你要是想来,可以去找下关系。”高冬梅想反正自己的科长没人能动,干脆给秦秋提供一个消息,看她运气。
“你去学习呀?好事情呀,恭喜你呀!”娥子心里有些触动,以前她不如自己,以后她肯定比自己强,强大的人脉很重要。
“谢谢,高姐,嘿嘿,技术科,不怕你笑话我啊,曾经我很向往,很想凭着自己的努力好好的干一番事情,”她顿了一下,“对,是事情,我的工作,不能叫事业。”
高冬梅看着她,她也看着高冬梅,“高姐,以前吧,我呀,呵呵,很单纯的想问题,领导呢有领导的考量,我以前把我得来不易的工作看得很神圣,”高冬梅的脸色有些尴尬。
娥子笑着又说:“那都是以前,现在我觉得自己能量有限,做个检测人员挺好的,这个工作是我第一份工作,也是我自己争取来,我想,我的脑子揣摩不了领导的意图,这个工作不动脑子,很适合我。”
高冬梅不知道该说什么,“高姐,谢谢你,真的,我没记恨你,呵呵,也没道理去记恨你呀,咱俩一起工作那么久,互相之间都挺好的。你不要听那些说闲话的人,哈哈,”她站起来走到高冬梅跟前,“你听说过一句话没?就是哪有人前不说人后的?听说过没?”高冬梅笑了。
“你别笑啊,你没说过别人闲话吗?反正我说过,嘿嘿,”
高冬梅看着秦秋那张毫无伤害的笑容,她想怪不得那么多人会喜欢她。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厂长就不用秦秋呢!秦秋是一个肯学、学什么都很快的人,并且还能写,又写出了那么点名气的人,至少宣传办公室应该有她的位置。
二十一号星期天,成波中午就回来了。
娥子正在厨房的捅炉火,锅炉刚烧起来,她就听门外在喊,“老婆,开门,”是成波,她激动地开门出去,院门她在里面锁了。
“你在外面乱喊什么?邻居们听到了。”
娥子开门,嘴里埋怨着,
“听到听到,反正你就是我老婆。”他说着,就抱起娥子。
“哎呀,”娥子挣扎,“这是外面。”
“我的院子,是我家。”他弯腰抱起娥子往家里走。
进门她放下娥子,揽过娥子的肩膀,开始寻找那瓣香唇,娥子气喘,推也推不开,干脆不挣扎了。
“我好想你,”成波的下巴顶着娥子的头,他低声说:“娥子,我要忍不住了,”
娥子听他说,脸颊立时绯红,她用拳头捶着成波的背,声音颤抖,“你又瞎说。”她默了一会儿,“你别搂着我,我问你,你怎么回来的?”
成波使劲搂了搂娥子,松开有力的手,“领导昨天到我们那检查工作,现在没有所长,我得担当起来,安排工作什么的,以后我可能不能随时回来了,今天我请了假,跟领导一起回来的,”
“哦,那我们下午就回去吧!对了,你把房钱给你们那个处长没?钱够不够?我的奖金我没存。”
“你的钱不动,放起来,”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我的奖金没了,我半年的工资没了,我妈给我的钱没了,都没了。”成波叫起来。
娥子瞪他一眼,“哼,还心疼上了!”
“我高兴地,今天这房子正式成我们的了,”他拉过娥子两手扶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娥子也高兴,“你去提煤回来,我都不会封火,每次都灭了。”她跟着成波进了厨房里,“成红结婚,我们要给她包个红包,你都没钱了,就把我的奖金给她吧?”
“你的钱不动,要给她,我问阿肯借了一千元,给成红,就当我俩给的。”
“你问阿肯借钱?还一千元?你跟我还分彼此?”娥子气呼呼地说。
成波往锅炉里添了水,他拿着水瓢,看着娥子,“嘴都可以挂水瓢了。不是想着咱俩还没结婚嘛,哪能现在就用你的钱?我妈说能不用你的钱就不用,我觉得很对。”
两人又来到外面,娥子坐在那个旧沙发上
“不行,你等从家里回来就把阿肯的钱还了,你做领导的哪有问下属借钱的?不好。”娥子从包里拿出钱,她的奖金加上补助,还有她的工资还有稿费,两千块呢!
“我红包都买了,给你一千,给成红,剩下的,我回家看给我弟我妹点,不能乱花钱了,马上开春了,弄房子也得要钱。咱们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不要动不动就借钱,养成习惯不好。”娥子嘴里唠叨着,手里数着钱往红包里塞。
成波看着娥子像个管家婆一般的唠叨自己,他忍不住又在娥子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两人回到二场,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