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解释不了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巧,暮寒珏刚一生下来天象就生了异变。
荧惑守心。
在炎国千百年的历史中,这是最为凶煞的天象之一,被视为战争和死亡的代表。
古代时传闻,伴随这种天象而生的男子心狠手辣、狼子野心,甚至会对皇权的稳固产生威胁。
世代忠君为人臣子的暮家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子嗣留存于世?
是以,暮家族老秉持着防患于未然的想法,宁愿牺牲一族长子也必须维护好家族的正面形象。
“也难怪暮寒珏那么讨厌封建迷信的说辞。”余依低声喃喃。
这些疯言疯语险些毁了他的一生。
彭姨认同的点点头,继续说:“后来啊,老家主和林夫人带着寒部去了淮城,听说那边有位神医,专治这些疑难杂症。”
“现在想想,肯定是老天爷都知道寒部以后会大有一番作为,让他捡回了一条命啊。”彭姨感慨着。
余依帮彭姨一起看着煎药的火,继续问道:“既然暮家的族老都这么不喜欢他,他小时候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吧?”
彭姨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寒部年幼时不得家族重视,就连祖传的刀法都是老家主背着族老偷偷教的。”
“好在寒部聪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自己也有主意,老家主倒是没多费心。”
暮寒珏似乎是天生的谋略家,平日里族老们在的时候,他就待在自己的东偏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练练书法,弹弹钢琴就是暮寒珏年幼时为族老们下的障眼法。
以行动告诉了他们,自己没有练武从军的想法,他们不必担心暮寒珏长大后会让家族蒙羞。
等到暮远剡晚上回来,暮寒珏就和父亲偷偷的进后山,一招一式的认真看、认真学。
等到再长大一点,为了不被族老发现自己和父亲的小秘密,暮寒珏选择了拜墨焕和为师。
白天在墨家和师父学本事,晚上回来再和父亲练练家传的刀法。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实际上,暮寒珏早就成为了暮家这一辈所有子侄中能力最强的一个。
“他小时候在淮城看过病?”余依似乎很惊讶,一眼没看住,炉灶上的火唰的升起来,差点烧到眉毛。
“哎哟哟,小心小心些……”彭姨稳稳当当的收拾好了残局,将黑乎乎的中药盛到了碗里。
余依闻着那苦苦的味道直皱眉。
想想暮寒珏马上就要一口闷这么苦的药,余依觉得他可真是个勇士。
彭姨收拾好了乱糟糟的灶台,回答了余依刚才的话。
“是呀,在淮城看的病。族老们不松口,死活不肯请医生来,老家主和林夫人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还真成了。”
“来,余小姐。你把这药给寒部端上去吧。”彭姨把装着中药的白瓷碗具端给了余依,慈祥地笑笑。
“促进促进夫妻感情。”
“!”余依才刚褪了红的脸又烧得像着火了一样,她假装生气对彭姨说:“彭姨,您简直和暮寒珏一样坏。他真不愧是您带大的孩子!”
彭姨乐呵呵地摆手:“我是个下人,哪能把我和主人家放在一起比啊?快去吧余小姐,这药凉了效果可就不好了。”
余依哦哦两声,端着药大步上了楼,脚底生风似的。
彭姨看着余依这心急而不自知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小声说:“老家主和林夫人这回可以安息了,大少爷终于遇见正确的人了。”
……
“喏,喝药吧。”余依坐在床边扶着暮寒珏坐起来,把碗送到了他嘴边,娇嗔着说:“让你胡作,把自己作病了吧?”
暮寒珏笑了两声,还有些鼻音:“怎么,你嫌弃我?”
余依哼哼两声:“我哪敢嫌弃你呀?万一你记下了我的仇,等病好了伺机报复可怎么办?我岂不是亏死啦?”
暮寒珏看着她娇滴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哪怕是喝最苦的药心里也是甜蜜蜜的。
“宝贝,我不方便。”暮寒珏抬起扎着针的那只手给余依看,深眸含笑,“喂喂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