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凤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你会忽然很困呢?我听说,令姐精通药理。”
苏渔有些意外,道:“殿下是怀疑那熏香有问题?”
夏凤兮摇了摇头,却道:“是肯定。”他肃了神色,“苏渔,她是你看重的亲人,旁的事我可以容让,但这种事不行。你转告她,下不为例。否则,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若再对你私自用药,她那些天南地北收集来的珍稀药草,我一把火全烧了。”
苏渔这才恍然,表姐昨日极力将她留在宜园,兴许就是想要慢慢拆散她和夏凤兮。
她虽如此想着,口中却笑着劝道:“别生气嘛。”她绞尽脑汁地替表姐开脱,“表姐大约只是想多留我一会儿,没什么恶意的。你放心吧,表姐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何况,她也病着,兴许是她用的药香有安神之效也未可知啊。”
夏凤兮却问:“她真的病了吗?”
苏渔怔了一下。
夏凤兮见她神态懵然,竟是全不知情,便没忍心再说下去。不论如何,李瑶章总是她亲厚的表姐。
而苏渔心中已是明白了过来,难怪表姐会忽然病倒,回想昨夜傅公子与她所说之言,似乎也是别有深意。
正想着,却听夏凤兮道:“好了,像昨夜那样的下雨天,你便在令姐处留宿一晚,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要你答应我,绝不会轻信她的话离开我,我是不会阻碍你们姐妹见面的。”
苏渔忙道:“我保证。”她含笑看他,“没有人能让我离开你,除了你。”
夏凤兮微微地笑了。
苏渔也不自觉地跟着他笑了,她笑了一会儿,才想起正事还没说完,便先收敛起了笑意,道:“刚刚说完我的错了,下面该说殿下的错了。我之前就和殿下说过,我会把你放在第一位,我都和你拉勾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夏凤兮承认,他是没有相信她。否则以他的心智,是足以看穿李瑶章的那些小伎俩的。
只是,他先入为主的把她设想成了会为了别人背弃他的人。因为他打心底就认为,她一定会因为李瑶章的苦肉计而心软而动摇,所以在每次李瑶章派人传话的时候,他都毫无质疑地相信了。
尽管她早就对他说过,她会把他放在第一位,她永永远远最偏爱他,他却没有真的相信过她。
他道:“是我不好。”
苏渔却板起脸来,道:“对,就是你不好。”
她对他总是容易心软的,但自从他受伤,她每天提醒他吃药、监督他早睡,每次用膳前都让厨房把菜单子送来先给她过目,唯恐混进一点儿忌食之物。他倒好,故意在暴雨里淋了一场,弄得自己发了高烧、伤势反复,怎由得她不生气?
她道:“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你可以问我,甚至,可以怪我。可你选择了最糟糕的那一种,你伤害自己,你的伤还没好啊。”
夏凤兮道:“对不起。”
他这样乖顺地道歉,苏渔纵有天大的生气,也都霎时间烟消云散了。
何况——她悄悄瞄他一眼——他认错的样子也太好看了吧?
谁能对这样的美人狠下心来呢?
反正她不能。
她真是拿她这个夫君一点儿辙也没有,但是该说的道理还是要说完的,毕竟,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她刻意别开脸去不看他,续道:“殿下怎么我都容得,独有两件事我容不得,一是殿下不忠于我,二是殿下不爱惜自己,我是一定会生气的。”她起身,欲要离开,“好了,我们都各自冷静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