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拍摄团队小而精——骆舟深作为导演同时兼制片人及半个剪辑师。主剪辑叫臧妮,她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梨涡,也是团队的录音师和编辑。主摄影师何风跟睢尔算塾一点,以前他们在同一个杂志公司共事过,他曾经给不少大牌明星拍过照,就是为人比较沉默。他的摄影师助理叫华言,大家都喊他华仔,是个广东人,全队人就数他穿得清闲,穿着沙滩裤和人字拖,性格十分阳光。
认识的不认识的介绍了一圈,大家说说笑笑刚要结队进餐厅就餐时,这时有一伙人突然出现,从一头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为的是个地中海中年人,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笑得一脸和气,身后三四个人穿着不算正式的西装,一派公务风。
睢尔看完愣了下,偏头与骆舟深大眼瞪小眼。看骆舟深懵逼的样子,睢尔知道这并没有提前彩排过,应该是突‘意外’了。
“哎呀,骆导光临鄙市,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们好好款待一下,真是见外啊。”中年人十分娴熟跟每个人握手,身后的助理跟着递名片。
睢尔看着烫金的字体,心里了然。也是,得过国际奖项的大导演特地过来这里拍纪录片,这是宣传本地旅游资源的绝佳好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去?傻子才干巴巴看着,把这个大好机会放过去。
来的人员很杂,其中电视台的居多。递名片的助理是市电视台的摄影师,对睢尔很熟悉,一上来就道‘睢老师您的哪个作品如何如何’,搞得不擅长应付此种场景的睢尔笑得脸都有些僵,只能客套点头。
骆舟深也有点头疼,当初他报备的时候就怕惊动太多人,于是招收团队时尽可能找熟人,人数也尽可能少,甚至也没提前跟当地的熟人朋友打招呼。
但人家既然已经知道了,也不好随便打人家走,该尽的礼数还是得尽的,更何况这样的‘意外偶遇’骆舟深也经历了不少。
骆舟深很快挂起得体的笑容挨个寒暄,“没有没有,都是私人行程,不敢搞太多动静。而且我和贵台的副台长是同校师兄弟,都塾得很,怎么怕叨扰?实在是我们行程太过紧凑,拍摄任务太过紧张,就没登门拜访,还希望您不要见怪啊。”
中年人哈哈大笑起来,揽着骆舟深的肩膀,一边往外走,“骆导,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不尽尽地主之谊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来来来,小王啊,领路领路,也不要在这吃了,这不太卫生,我们去酒店吃,我们都订好了。”
睢尔落在后头,看着乌泱泱七八个人走在前头,觉得自己刚才出来找骆舟深的决定实在是脑袋有包,这一趟不喝个七杯八杯,他们能轻易走出那个酒店?
原本睢尔想偷偷溜走,但前面中年人突然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她,愣了下才道,“哎呦,这位,脸熟得很啊。是不是就是——睢关山的女儿啊?”
轰地一声,睢尔听到自己脑袋里有根弦突然崩断,有些懵,一时没答上话。
当场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睢关山是何许人也,毕竟谁也不会记得四五年前某个早已入了狱的人,尽管在此之前有些人可能会在报纸上或者新闻上看到他的身影。
骆舟深家里世代都在江浙沪一带经商,跟睢尔的外公家一直保持着较好的合作关系,自然对她家里的情况略知一二。
他的反应比睢尔快,连忙笑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叫睢尔。这一趟可是我专门请过来帮忙的。您可不知道她平常有多难请,多少钱都请不动啊。她以前还在a国的国家地理杂志任职过,得了不少海洋类摄影的奖项,国内这个摄影圈子的人都应该差不多认识她。”
这时中年人旁边的小助理也连忙接话,“主任,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睢尔老师。”
中年人反应过来,哈哈笑了起来,“喔,我记得了,这是小王的偶像嘛,小王也喜欢搞摄影,待会可以跟睢小姐多交流交流。”说完他特地向她招了下手,“来来来,睢小姐也不要掉队,有缘千里来相会,何况北京离新疆这么远,大家千里迢迢的,来了都是朋友嘛。”
睢尔脸上僵着笑,没说自己早不在北京,只能加快了几步跟上。亏了,这不找骆舟深要个精神损失费都说不过去。
凭良心讲,酒店的卫生条件确实要比夜市的烧烤摊要好很多。一进门一条几十平米的羊绒挂毯映入眼帘,里边绣着层峦叠嶂的天山,而头顶之上则是天山雪莲样式的水晶灯,地板上反射的光亮清晰得可以照镜子。俨然一派金碧辉煌,高贵典雅。
臧妮拉着睢尔的手,这个山区小姑娘乍一见这场景还有点不自在,一边跟她嘀咕,边吐舌头边讲:“这一顿饭得花多少钱啊”
睢尔拍了拍她的手,无所谓道:“反正不花咱的钱,敞开肚皮吃就是。”
她从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