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涂有昌明白了,马三杰和李乐天全都听明白了,敢情少帅孤胆入景州,巧夺女王身还有他么这么一出内幕!为了把人家孟轻语骗到手,凭空划出了一张大饼,怎么说来着,只要本帅夺了夏州,必以夏州为聘,两千里沃土为媒,风风光光的前来幽州,迎娶轻语你过门……
尼玛!还能再扯一点吗!还能更无耻一点吗!这一手空手套白狼玩的简直堪称登峰造极!
夏州为聘,我的终归是我的,名义上换个主人,估计炎王都不会有意见,你的还是我的,顺带着把幽州也一股脑的当嫁妆揽到了自己的治下,真到了那个时候,威名赫赫的女中豪杰,幽州之王孟轻语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炎王世子府后院当中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春去秋来逐渐被世人所遗忘……
三人还在感慨当中胡思乱想,耳边传来周正感叹的声音道:“天下未靖,何以家为,轻语曾言,若不复父仇此生不嫁,本帅此刻虽坐拥夏州之地,但论战力还远远不足以平整个天下,若是此时迎娶你家大王,岂不是要让她随本帅奔波劳碌,征战沙场,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吐出来的吐沫落地便是钉!轻语此刻若要夏州,本帅定然说服家父,拱手将夏州相让,留五万人马于她镇守各城,本帅自当领十万人马攻打凉州或是禹州,天下辽阔,何愁无炎王容身之地!”
一番话说完,便是连汪桂都觉得周正的无耻再次拔升了一个高度,这话听起来就好像幽王要抢炎王夏州的基业没两样,简直就是无耻之尤!
“这么说来,少帅是暂时不打算娶我家大王了?”汪桂声音渐冷道:“或者若是少帅一日不得天下……”
周正摆摆手打断汪桂的话头道:“本帅不是这个意思,相反,如果轻语现在就愿意嫁给本帅,本帅一定会用最盛大的礼仪迎娶她入门,但是本帅很想问一句,作为你家大王的心腹之臣,你觉得她现在愿意嫁吗?适合嫁吗?或者说你们这些臣子愿意他现在嫁作人妇吗?”
“这……”汪桂一时语塞,李乐天眼睛虽闭着,可脸上还是不经意浮现出笑容,周正这又是在偷换概念,明明分析了利弊之后觉得现在娶幽王不合适,偏偏把不能娶的理由安到幽王的头上去,女子最喜欢偏听偏信,这汪桂又是个老实人,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就算照实了回幽王,自然而然也会朝不能嫁这方面去想。
只可惜李乐天自负智计如妖,却不知道汪桂在来之前就已经与孟轻语分析过利弊得失,得出的结论就是现在分着远比合兵一处,令出一门要强得多,之所以还有此一问,无非是想要看看周正的态度而已。
周正的态度还算令汪桂满意,这才是一个枭雄应该有的考量,天下未定自然一切以军略为前提,儿女情长嘛,大可先放在一边。
汪桂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第二个问题已经没有继续追根究底的必要,男婚女嫁现在完全就是周正和孟轻语两个人的事情,他参合的越多似乎错的便越多,既然周正给出了答案,那就照实回复了便是。
“幽王最后一个问题是公事,她想知道少帅这段时间内的战略安排,幽州军该又该如何配合炎王军的行动。”
周正松了一口,涂有昌坐的更直了些,既然谈到军略,李乐天也不方便继续装睡觉,两人都是参谋部的大佬,军略本就是二人的份内事,只有马三杰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周正稍作思考便开口道:“如今萧山困守平城,麾下兵力不足十万,而幽王驻守烟城的兵力高达八万,萧山想要收复烟城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联合其余三路反王强攻,不过萧山没见识过汽油弹的厉害,十万斤汽油倾泻出去,萧山就算有所防备,不死也得脱上三层皮,更何况平州三路反王这些年被萧山压榨的太狠,如今一个个巴不得萧山倒台,他们才有扩大地盘势力的机会,能帮平州军攻打烟城才叫有鬼。”
“平州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谁都轻举妄动不了,萧山若是死了,平州立即就会陷入乱战,三反王、幽王、禹王为了争地盘很有可能会大打出手,萧山活着就还能暂时维持一个战略平衡,所以本帅不希望萧山死得太快,因为现在的夏州需要时间,而萧山的存在不仅仅是他自身动弹不得,他最重要的作用是牵制住禹王驻守荷州的五万大军!”
“至于幽州军,本帅建议无需在烟城驻扎重兵!”周正眉头一凝,断然道:“驻兵两三万足矣,烟城经过几个月的加固,防御力已然不弱于夏郡,萧山的兵力想要攻下驻兵两三万的烟城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而且萧山敢从平城倾巢而出吗?他难道就不怕禹王截断粮道,断了平州军的后路?就不怕禹王甚至其他反王强攻平城,让他成为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如此可见,主力尽出萧山不敢,兵力少了对烟城不存在半点威胁,那么幽州军驻雄兵于烟城还有什么意义?”
汪桂不解,因为他很清楚驻军烟城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牵制,抛开这个目的,另一方面就是打开平州门户,扎一根钉子,控制住烟城,平州军就算恢复元气也没有任何可能性绕过去袭击幽州,甚至再次杀到景州城下,因为那样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截断粮道,还有可能被前后夹击成为瓮中之鳖,既然如此驻军烟城和驻军景州城有什么区别,驻在烟城进可攻退可守,战略位置堪称绝佳,否则幽王怎么可能对烟城驻军不增反减?
“八万大军驻守烟城,幽州诸将岂能无向战之心?”周正叹息道:“但本帅早与轻语言定,平州之局不需要幽州军去破,战略平衡在某些时候比战略夺取更加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