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流是舍本求末,周正绝对不会去干为了银子就降低武备乃至克扣军队用度的事情,除非他愿意成为第二个基王,缩在夏州混吃等死,还一混就是十几年……
大越九州一直隶,炎王所占之土按照面积论还不足十分之一,周正既然以天下为目标,就算把幽州乃至幽州军全部算上,天狼军的征途也仅仅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场恶战大战在等着他,这时候谈节流基本上与降低军队战斗力挂等号,这得有多弱智才能干的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不能节流那就开源,身为现代人,想要在半开化的古代社会赚银子发家绝对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如果周正只是想当个富家翁,那简直就是随意的不能再随意的事情,但是他要养活庞大的军队,甚至还想征兵入伍,那么军队的基数就会更大,需要用的银子就更多,怎么开源,开多少源就是一个技术活,目前周正想到的办法第一步就是合作。
和谁合作?自然是与哪些掌握绝大多数财富的商贾、大户乃至世家去合作,如今全夏州的富商豪门的主事人都在往夏郡赶,夏郡城中已经是商贾云集,大户遍地,这些在夏州经营的大户,几乎在夏郡城内都有各自的产业,天狼军少帅征召他们来夏郡目的大家心里都清楚,无非就是捐输,对新主放点血留个好印象这样的事情谁都会去做,否则手握十五万大军,两战葬灭十几万夏州兵的凶神要是看他们不爽,在夏州就只能是寸步难行。
整个夏州境内接到周正通知前来夏郡的豪族大户足有三百多家,周正不打算对夏州境内的富商干破家灭门强夺银财的事情,一方面这是竭泽而渔实在太蠢,二是效果肯定不会太好,越是大富之家越是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像鹿士贞那样把银子藏在外面沉塘的绝对不在少数,一个有百万家财的富商,就算灭了他满门,只要这人硬着头皮宁死不给,满打满算能弄到十万两银子都已经是极限了。
周正要是敢这么干,这夏州的商贾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夏州,真要这样周正恐怕连哭的地都没有,如果说统治者的根基是百姓,那么士族豪绅阶层就是砖瓦,没了砖瓦,修饰的再美轮美奂的豪宅也是四面漏风的破屋子根本住不了人。
当然,这三百多接到周正征召的大户,如果逾期不至,那就是不给周正不给炎王面子,甚至可以说是不承认天狼军的统治,对于这号的,自然没什么客气可讲,用来杀鸡骇猴最是合适不过。
事实证明,这天下间的人都希望自己是那只看着别人倒霉而幸灾乐祸的猴,而不希望成为那只鸡,因此知道夏州易主又接到征召令的商贾大户一个不落在九月即将过去之前赶到了夏州,甚至于很多早到了的,早就开始私下串联商议这次要给新主多少孝敬才能保证自己家族的利益不失,而夏郡城内的刘家俨然就是风向标一样的存在。
刘家乃是真正的千年世家,历史能追溯到一千五百年前,一千五百年前,传承四十八代近八百年的大汉王朝分崩离析,三百四十二路诸侯角逐天下,最终夏太祖胜出,分天下为九州,铸九鼎镇气运,而失败的三百四十一路诸侯有的彻底消散成为烟尘,只能在史书之中才能找到其诸侯国存在过的痕迹,有的则是率领败兵远遁海外或者异域,还有的则是隐姓埋名成了夏王朝治理之下的顺民。
而这刘家的祖上听说便是当初被踏灭的诸侯国之一,甚至因为其姓刘,更多传闻乃至大汉的皇室后裔,毕竟当初的三百多诸侯当中就有十几支是大汉皇室子孙建下的国度,说这夏郡刘氏是皇族血脉也不算稀奇。
但哪些远古的事情大多已经无法考证,华夏历史上的开国之祖强拉硬拽一个圣人来当祖宗的事并不少见,刘家是不是大汉皇裔没人在意,但千年的门阀,夏州排名第一的世家大族却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你世家再大也大不过如今的夏州之主,你私人武装再强也不可能是十五万大军的对手,基王占据夏州之后还亲身前往刘府做过客,据基王自己说世家大族,千年底蕴,贵族风度确实远非他这种半路落草的反王可比,三代培养一个贵族可不是说说而已,那种浑身上下不经意散发出来的贵气,完完全全就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刘家不是纯粹的商贾之家,纯粹的商贾就算富可敌国在当权者的眼里也只是一只随时随地都能宰掉的肥猪罢了,没有人知道刘家暗中积蓄的力量有多大,但很清楚,光是刘府的护卫,就有数百,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大越乱了这么多年,如果说蔡登能视反王于无物靠的是一身正气,那么刘家靠的就是自己的实力。
一个蓄养数百高手,哪怕朝中高官显贵门生遍布的家族,只要不造反也没人会将其当作威胁,以基王的能力他当然不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刘家,如果有必要,他可以瞬间将刘府夷为平地,最坏的结果就是面对刘家旁支雇佣死士无休无止的暗杀罢了。
基王不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刘家很上路子,每年刘家不但会将赋税不少一文的上交以外,还会额外赞助夏州军十万两银子,基王若有急用就算再多点也是寻常事。
刘家对于基王来说就是一只可以源源不断下蛋的鸡,能下蛋的鸡就是好鸡,否则就只能下锅熬汤。
周正当然不会如基王一样亲自去刘府找赞助,对于这样的超级大户,如果不上套,他不介意杀鸡取卵,刘老太爷是聪明人,如今夏州易主,他作为夏州的新主,刘家要是敢虚与委蛇,那才是取死之道,更何况,如今的周正的就是看见一个铜板眼睛都是红的,刘家敢少了例份,那是和满门两百多口脖子上的脑袋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