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非晚苦笑,她怎么能不劳神?
敦亲王突然遇难,陈娘子真是悲伤的时候,
宁维舟反常的很,自从出了城,一个消息都没递回来,
偏偏她肚子里却有了孩子!
“为母则刚,姑娘只需晓得,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只能仰仗你一人的保护!”孙大夫见顾非晚神色,哪里还能不懂她心中所想,于是劝道:
“他无力自保,甚至一口呼吸都要仰赖姑娘,他与姑娘血脉相连,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相较其他人事,姑娘应该知道轻重!”
顾非晚醍醐灌顶,猛然醒悟,这段时间是她执拗了!
宁维舟要去江南探亲,她怕前世的噩梦重演,
她总想着留陈娘子在京中,是因为经历了前世的孤独无助,
可这世间之事,本就是随波而流,太过强求未必能有圆满!
宁维舟若是要纳妾,她更该做好自己,保护好孩子,
这几个月的亲密恩爱,已胜过凡间多数眷侣。
人间多情,除了男女爱情,还有母子亲情。
敦亲王既然已死,那她就更该劝陈娘子远离伤心地,外面广阔天地,才是疗伤的良药。
老天让她重活一世,不是让她固执的陷在前世的阴影里,与其为还未发生的事担忧,还不如勇敢前行,直面危机!
“多谢孙大夫!”顾非晚眉眼舒展,
孙大夫见状,知道她已然想通,很是欣慰的点头:“姑娘是聪慧的,顾家在姑娘手上,定能发扬光大!”
掌灯时分,顾非晚回了顾府,陈娘子已然醒了,正坐在窗前呆愣愣的盯着烛火,
“陈姐姐,我刚才见街上有卖春菜的,就买了些,已经让厨房去炸春卷了。”顾非晚进屋,脱了外面的厚外套,
屋里的地龙已经熄了,但燃了一盆炭火,暖意融融。
陈娘子见顾非晚兴致好,不想扫兴,硬挤了两分笑容:
“京城的春菜也是稀罕物,等会你多吃两个。”
顾非晚与陈娘子并肩坐了,又从青霖手里拿过一卷绸缎:
“我肚子的小子出生时,正是隆冬季节,你是知道的,我不善女红,他的衣物我也不放心别人做,就全靠你了!”
陈娘子勉强打起精神,摸了摸料子:“放着香云楼现成的绣娘不用,你倒使唤起我了!”
“她们怎么能一样?你可是我孩儿的干娘,自然是要多尽些心思的!”顾非晚指了指外面:
“我还选了好些料子,这些日子你就赶紧做起来,最好春夏秋冬的都做两套,鞋袜也是要的!”
“他才不到三个月,你急什么?再说你是他亲娘,难道连鞋袜也不给做一双?”陈娘子被顾非晚逗得总算有了一丝笑容,
“当然着急了,我听二哥说,江南如今姹紫嫣红,再过两月,就该果实飘香,那些小姑娘都穿得极飘逸,像图里的仙子一样!”
“还有,在咱们北边,虽然还是隆冬,但据说有一种皮毛特别厚实的大牛,长着又长又粗的角,它的肉没有咱们这里的细嫩,但制成肉干,却别有风味!”
“还有东边,说是长了一种瓜,又软又甜,能把人的牙齿都黏住!”
“还有好些地方,有咱们没有见过的东西!”
“我这辈子是注定要在京城养老了,这些好看好玩好吃的,还要拜托陈姐姐替我去看,当然,你要把这些好吃的让人捎些回来给我尝尝,不然我可要天天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