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哪位爷纳了妾室?怎么到咱们姑娘,就得许夫君纳妾?还是这样硬塞进来的,明摆着不是个好东西!”
“青霖姐姐说得对,就算大将军要纳妾,也得挑个好的,不能是那种装腔作势的货色!”青霜的嘴在骂人上是不饶人的:
“读了本烂书,活像能入阁拜相一般,真是猕猴穿衣,装什么人?我看她一口一个敬重英雄,她是想敬大将军的床榻吧!”
朱嬷嬷偷瞄了一眼顾非晚,犹豫再三道:“其实,当年老爷是有过一个相好的,也算情投意合,不过老夫人不肯,结果那女子性子烈,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投了湖!”
顾非晚一惊:“还有此等事?”
“唉,盛家那时都要老爷亲力亲为,就算老夫人也是要走南闯北,两人分离的时候多了,有贴心贴肺的,哪个男人能推拒?不过,后来女子没了,老夫人也大病一场,整日里说要给人偿命,老爷后悔莫及,怪自己一时情迷,害了两个女人,所以,才不许儿子们轻易纳妾。”
“那祖父和祖母,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隔阂呀?”
“姑娘不知道,那是因为大夫诊出老夫人又有了身孕,老爷跪着求老夫人想开些,哪怕看在肚里的孩子份上,也要保重身体,老夫人为了这孩子,才坚持了下来,这孩子就是姑娘的父亲。”
“这么多年来,老爷觉得愧对老夫人,更加处处忍让,老夫人也是暗藏内疚,夫妻两人自然和睦。”
“所以这次出门,老夫人特意叮嘱老奴,说要是大将军执意要纳妾,让你看开些,如果觉得委屈了,就回家住,只要不打照面,随他们怎么折腾去,这孩子顾家自然养得起,不劳他们宁家和盛家费心!”
见顾非晚神情怔愣,朱嬷嬷心有不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老奴知道,你和大将军感情深厚,但这世间女子,无不是这样过来的,老夫人为了一时任性后悔了半辈子,她不想你也这样,所以,她希望你看开些,反正现下有了孩子,你把他好好养大,总好过在妾室堆里蹉跎挣扎!”
刚才骂人的青霖和青霜都闭了嘴,朱嬷嬷的话难听又扎心,但全是真话!
一旁的宋大夫神色淡淡的,只说一句:“东家身体强健,若是生气要打人,我还是能护得住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宁维舟和安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照例顾非晚这个时候是要小憩一会的,所以宁维舟将安然先送回了房里,嘱咐人仔细照顾着,自己去了盛秉文的房间。
原以为盛秉文也睡着,可宁维舟一进门,就见盛秉文正坐在床头,似乎就是在等着他。
“外祖,是找我有事?”宁维舟倒了杯水,小心递到床头,
盛秉文摆摆手:“我不喝,你坐下,我有事找你说。”
宁维舟乖乖坐下,他小时候若是调皮犯了错,盛秉文也总是这样肃然的和他讲道理,
虽然今日他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但若外祖要说一说,他认真听着就是。
“今日你姐夫来过了。”盛秉文开了个头,只见宁维舟眉头皱了皱,于是接着说道:
“你别嫌弃他,我知道他功利心重,但盛家总是欠他陈家的,直到如今,陈家还没有个男丁,若是你大姐姐在,说不定陈家也有后了!”
“外祖,我说过很多遍,盛家不欠陈家的,天灾人祸谁能料到?若说欠,该是盛晏华欠下的罪孽,该他还!”宁维舟打算好言相劝。
可岂料一向疼爱他的盛秉文突然发怒,拍着床沿怒声质问:
“好!你说盛家不欠陈家的,那你欠不欠盛家的?欠不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