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舟见瓶中一束枯荷,心知杨夫人怕是不好了,却不知怎样提醒白榆。
杨夫人道:“是不是觉着这院中遍是残荷落叶,秋雨敲窗,一派枯槁之像,太过悲凉。”
一语戳破归舟隐秘的心思,归舟讷讷,有些羞愧地微微垂头。
“母亲极爱深秋之景,枯槁意境之美。母亲填词作诗大都在深秋。”白榆解释完,故意岔开话题,转头问道,“大姐姐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二夫人接口道:“嫁妆嫁衣、请柬帖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她今日才去三味观,叫她多住几日,姐妹俩好好说说话,这样的的机会不多了。”
归舟没弄清人物关系,自觉多说多错,便闭口不言。
“她是白榆的庶母,”杨夫人存了些逗弄的心思,笑眯眯道,“当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风水先生呢,极擅相面。好孩子,就当在自己家,莫拘束。”
杨夫人的倾诉欲很强,拉着两人说这说那,偏偏说一会儿嗓子就不行了。
临了,杨夫人唤那女孩儿端着一只盒子进来,交给归舟,道:“你拿着,你出身仙门,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几多,莫要嫌弃。”
“长辈所赐,自然是一片心意。”
“去吧。”
待两人走远,二夫人隔着雕花窗棂看庭下枇杷树,蹙眉轻叹,言语间尽是惋惜:“多好的孩子啊,只可惜……有缘无分。”
杨夫人笑道:“明月奴的确貌美,性情也好,是个实诚孩子。”
黑云沉沉,风雨飘摇。
归舟回去就开始清点礼品,送礼嘛,投其所好才是最重要的。
早些时候问过白榆。
白榕嗜书、好收藏金石,归舟特意托天蚕寻来两套难得的金石录。
又找了一位前辈大能,那位大能喜欢收集碑文,对铭文极有研究,大能受归舟所托,将碑文拓印下来并编纂成册。
归舟借来一份,两套金石录共计三箱,并一份碑文册子。
元明准备了一卷《道德经》。
他从前在人间游历的时候交过一个好朋友,那人是一位书法大家。
可惜这位书法大家的作品几乎遗失在战火中,后世之人只能从残存的纸片中窥见那样美的字。
元明那时正好缺钱,那人也是个傻的,被诓着替他抄了三遍《道德经》,正好送一份给白榕。
不过那位书法大家的下场并不好,被人诬陷“大不孝”,全家死在被流放途中,元明替他一家收了尸、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