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点多,李强在外面敲门,王哲本来不想给开,让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可李强很执着的一个劲的敲,王哲怕影响别人休息,,就磨磨蹭蹭的开了门。
王哲开了门一眼都没看李强,也没问,直接背对着躺回床上。李强拿了塑料脸盆在外面洗了一会,关了门,就往床沿坐。
王哲不动,李强只坐了半个屁股:“往里面一点。”李强低声说。用手碰了碰王哲的脊背。
“滚——滚——,少碰我。”王哲爆发了,声音都变了调。
李强没有底气的小声说:“咋了吗?我——我又没——干啥……”
“没干啥,公安局找上门了,没干啥,你躲啥呀——?”王哲气的一下子坐起来,用手指着他大声呵斥。
“看你多能行,你都会逛卡厅,会找小姐了,看你还会弄啥,说,赶紧说……我还真把你没看出。”王哲恨的拿起扫床的小扫把,狠狠地在李强的身上打了几下。
“你有啥资格逛,你是有钱还是有权,你忘了你娃没奶粉吃的日子了,我就不该让你来县城,就该让你一直待村里,继续种地,养蘑菇……”王哲越说越气。
李强站在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到底咋回事?”王哲继续命令。李强从没见过王哲发这大的火,再加上是他犯了错,所以心里很怵。
李强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声音跟蚊子一样:“那晚——天热睡不着,我几个就一块打牌,发味精的小乔一个赢了钱,其他几个让请客,也不知道谁提议,说——说西关刚开了个——卡厅,让大家去那唱歌……”
“都怪小乔,嘴干的给人家小姐吹他是大老板,批发味精……,世事大的很,在渭阳市场……”李强说着说着就转移了主线。
王哲气的拿笤帚把把在床上咚咚咚的敲:“你说你,说人家干啥?人家小乔哪怕说他是土豪,与你有啥关系?”
“哦——,我就进去唱歌了,也没——干啥。”李强边说边偷偷看王哲的眼神。
“没干啥?没——干啥,公安局找上门了,我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哩,我今就让你见识见识。”王哲说完,就下床顺手把饭桌上的碗摔碎了两个,继续往货架跟前走,拿起一瓶麦乳精也摔了,地上到处都是白粉颗粒和玻璃碎渣,她继续拿起来摔,她已经失去理智,她这会手上摸着啥就摔啥,当她把手顺处东西摔完了,就踮起脚尖,又摸上一瓶白酒。
李强一下子扑过来,一只手从后面抱住她,一只手夺下白酒瓶:“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摔货,行不行呀……”李强几乎用哭腔求她。把夺下来的白酒又放回货架。
“行呀,不摔,我喝总行吧,”王哲伸手另取一瓶,也不知那来的劲,一下子就拧开瓶盖,咕咚咕咚扬起脖子。
“我都说我错了,再也不去了,你这是干啥哩嘛。”李强一把抢过白酒瓶。
王哲指着李强鼻子,一字一句说:“你——去不去与我没关系,明天上民——政——局——。”
李强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怒火中烧的王哲,一跺脚:“你爱咋办就咋办。”李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气。
“好啊,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挣了点钱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早就想着跟我离婚,早就在外面有人了,你有人你当面说呀,我明就给她腾地儿。”王哲更生气。
李强举起手:“我给老天爷发誓,如果我外面有人,出门让车碰死,真——的没有,你还想咋样嘛?”李强一副无辜的表情。
经这么一喊一闹,王哲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发痛,她本来还想还击:给鬼发誓去吧,谁相信你说的话,可是肚子的痛意越来越加重。她没在说话,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往床边走。
最后再狠劲的踢了一下脚下的碎玻璃瓶,脚早就被碎玻璃扎烂了,两只脚到处都在流血,瓦蓝色的拖鞋也被染上一道一道的红色,可她脚上倒是感觉不到痛。她已经被气蒙了。
她坐回床沿,把拖鞋拿在手上,又使出全身力气,砸向放在墙角的一盆凉水,那是每天晚上必备的,睡到半夜,有时候热醒了,就拿毛巾沾点盆里的水,洗洗,能凉快一会,再继续睡,这下,一只拖鞋掉进盆里,激得半盆的水都溅出来了,李强赶忙出门取笤帚,小簸萁,拖把……
王哲蜷着腿,用双手一抱,头偏向另一边,不看李强,不说话,也不流泪……
李强忙活完了,硬着头皮蹲在床边,拿了个热毛巾想给王哲擦擦脚,看看伤,被王哲倔强的把毛巾夺下来扔的老远,他迟疑了站了一会,看王哲捂着肚子,就又殷勤给取了一个止痛片,这个王哲倒是没拒绝,虽然喝了药,但是还是没有给李强让床铺。
李强站了一会,一个人自言自语:我看这底下睡着也不错,还凉快。要是在平时,王哲肯定不让他睡地上,地上太椮,凉气进身体会得风湿。但是,这会王哲才不想管他哩,李强就叹了口气,拿个一个大一点的纸板铺在房子仅有的一点空地上,关了灯,四仰八叉的躺了上去。
两个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