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凡如蒙大赦地开口:“昨晚可能是没睡好,刚刚吃了药睡下了。”
“睡下了?”颜方毓艰难组织语言,“那他的小产……?”
甄凡茫然:“他没有小产啊。”
颜方毓差点没维持住表情:“甄先生不是同我发了消息?”
“是有这件事。小秋动了胎气,可能会小产,仙君与他……无论如何我还是通知了一声。”甄凡说道,“不过仙君来之前便已经基本稳住了。”
颜方毓将灵璧掏了出来,深深怀疑自己收到的消息到底是不是对方发来的。
“这上写的,不是‘小秋小产,危险速来’吗?”他吐字清晰地将消息读了出来。
“是‘小秋小产危险,速来’。”甄凡纠正完,又掏出灵璧看了一眼,“哦,掉了个‘有’字。应当是‘小秋有小产危险,速来’。”
颜方毓深深呼吸,收起那条掉了个“有”字,又掉了个逗点,结果意思天差地别的灵璧消息,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药长老说甄先生不善言辞,看来是确有其事。”
甄凡顿时面红耳赤,半天没说出话来。
颜方毓重新垂目看向床榻,小兔子嘴唇微张,睡得呼呼的,香得不行。
“总而言之,没有事也算是好事。”
他忽地笑了一下,低低骂道:“小兔崽子。”
容秋的“动胎气”与寻常孕妇也无甚区别,表现为下腹(丹田)坠痛,血气(灵气)略有逸散,这才被众人误认为是打碎了丹田。
因此也同常人一样,需要卧床静养几日。
为方便行事,容秋便暂时在药庐住下了。
作为这届异修众唯三闯过初级塔的人,又是从塔门口直接送到药庐的,容秋的同窗们显然极其关心他的伤情。
但无论是同届同学,还是岁崇山他们这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统统都被甄凡以“病人需要休养”的理由拒之门外。
毕竟大家同为异修,身怀天赋也无可厚非。
纵然场面是吓人了点,是什么秘技的后遗症也有可能。
得知容秋已经没什么大碍,同窗们便也默契地没再多问,放心离去了。
唯有重明真眼穿墙透土能看透一切,瞧见床边坐着的蓝袍仙君。
岁崇山笑得像只偷香的老鼠,双臂一挥赶着好友们一起向篱笆外走:“好啦,我兔球好好的能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回了回了!”
“睡觉!睡什么觉!和谁睡觉!”天牝津神经过敏,和被人掐了痒痒肉一样跳起来,“老大你是不是瞧见什么了?我弟弟房里有人是不是!”
这几乎不是个问句。
因为天牝津能感觉到粘稠的灵力将屋内撑得满满的,自己的声波根本无法刺探进去。
容秋区区练气期,怎么都不可能放出如此蛮横的灵力。
屋里有别人。
是谁?!
那个“朋友喜欢的人”?
——没错,除了他或她,不可能还有旁人能在这时,被在专业领域方面极其严苛的甄凡放进房里!
清明之中,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