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凡连嘴边的水渍都来不及抹,震惊道:“你叫我什么?!”
容秋无辜道:“是吴师兄教我的,‘医者父母心’,甄师就是我的娘亲鸭!”
甄凡扭头瞪向自己身后的学生,进行了一个怒火的转移:“你都瞎教你师弟什么东西!”
吴用连忙解释:“我没有!我只是说医师对待病人,就如同父母对待子女一样用心……”
甄凡:“你师弟尚且年幼,难免懵懂,一定是你不跟他解释清楚,才让他有了误会!”
简而言之,小兔子能有什么错!
吴用……吴用简直冤死了。
他颇为大逆不道地举起手,打断了甄凡后续的数落。
“甄先生!别光顾着说我的不是了,你扭头看看,师弟现在估计都跑出药庐大门了!”
甄凡刷地扭头,果然看见对面的椅子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小兔子?早就借着他刚才扭头的功夫溜走了。
甄凡扭头骂还在场的唯一一个弟子:“你就眼睁睁瞧着你师弟跑也不叫我一声!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
吴用:“……”
吴用放空自己。
算了,横竖都是要被骂,他已然没有挣扎的必要。
容秋风风火火奔回教所,迎接他回家的是满室的食物香气,和支颐坐在小几边的漂亮老婆。
留给自己的灯火、热乎的饭,以及一个喜爱的人。
在容秋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俨然已经完成了许多普通人穷尽一生追求的人生目标。
“回来了?”
颜方毓回神,侧首向门口的小兔子露出一个笑。
容秋眼睛亮晶晶的:“嗯!”
食盒盖子自行打开,一盏盏小碟托着团团香气从食盒中飘了出来,在小几上摆开。
颜方毓手肘支在桌沿,懒散地托着下巴。
他的视线隔着奶白色的水汽追随着容秋,从门口一直到他落坐在自己对面。
恍然间,这位向来形单影只的青年仙君,似也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
洗衣、做饭、等人回家。
自己是什么,田螺姑娘吗?
颜方毓也被自己这想法哽住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容秋已经一个白天没与他见面,便也像初夜了。
他像倒垃圾一样,把今天自己经历的事事无巨细地讲给颜方毓听。
当然,关于要作为参考的“生怀流”话本子容秋一个字都没提,而是重点讲了讲江游偷听他们说话话,以及江潜鳞可能会留在清明当先生的事。
今夜的老婆似有些心不在焉。
容秋连叫了他好几声,颜方毓才懒懒应了。
“我白日里去查了查。”他说,“地底魔宫封印如初,并无泄露迹象,且各处魔族也未见族人失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