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知道,他元政桓不是那样的人。情花,杀不了他。
除非,他愿意让他带走尚妆。
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不会死。
“主子。”莫寻咬着牙起身,冷冷地看着边上的侍卫,恨道,“让开!”今日,谁再挡路,他一定不会客气了。
元聿烨走得飞快,这一次,他不怕她不跟上来。
果然,过了会儿,便听见女子小跑上来的声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依旧没有停下步子。
张公公他们只远远地跟着,雪依旧下着,只是没有来时那么大了。方才隔了好远,他们不知亭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瞧见尚妆的脸色,想必是不大好的事,只是此刻,却也不敢说一句话。
尚妆终于追上他的脚步,他也不回头,只道:“朕过景仁宫去喝杯茶。”
尚妆咬着唇,知他故意如此说。他是知道的,她有话要问他,很急很急的话
回了景仁宫,元聿烨屏退了太监宫女们,房中只剩下他二人。尚妆再也忍不住,开口问:“情花,是什么?”
他轻抿了一口茶水,低声道:“顾名思义啊。情花不是毒,它原本是用来试探对方是否已有心上人的一种奇花罢了。若是有,想起心上人之时,心口便会有刺痛的感觉。只不过是将它的药剂加大了。”
“那?,一会儿如何”颤声问着,实则,她心下已经猜中些许,却仍然忍不住要问出来。
他抬眸看着她,薄唇微启:“会如何,你不是都已经瞧见?”
“解药呢?”她原本以为,会是鸩酒。只见,齐贤妃便是被一杯鸩酒赐死的。却原来,根本不是。
他轻笑着:“没有解药。”严格来说,情花是没有解药的,只是,若是方才,是她一并喝完了那两杯酒,他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不可能。”她摇头,她不相信,是他不愿拿出来,故此才骗她没有解药的。一定是这样!
在他面前,欲要跪下,却被他的大手挡住了,听他的声音冷冷的:“唯一的办法,便是斩断情丝。”那是筑快,最彻底的法子。他并没有骗她。
突然退了半步,斩断情丝,那又谈何容易啊!
她惨白了脸看看他,嘎咽道:“藏起遗诏的是我,和他没有关系。皇上不该恨他,该恨的,是我。”她原本,是想喝了那两杯酒的。此刻想来,倒是元聿烨算计得好,他知道,元政桓会抢先一步喝了那两杯酒,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是么?
他的指尖一颤,突然笑起来:“你怎知朕不恨你?朕自然恨你。所以你给朕听好了,从今往后,朕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他明日离京,你大可以去送他。哦,对了,相信你没有忘记,朕说过的,他死的那一日,便是放你离开之时。朕金口一言,定当信守承诺。你若是舍不得他死,就好好地待在朕的身边,你若想逃,朕不会放过你。朕还会让他第一时间知道脱是如何对待逃跑的你。”
这段话,他说得畅快淋漓,可却只他自己知道,说了出来,那扎人的字眼,同时也刺痛了他自己。
分明是恨着的,可是折磨起她来,为何自己却又那么难受?
咬着牙,突然一拳狠狠地击在桌上。
只听“啪—”的一声,被震起的茶杯翻滚至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
尚妆大吃一惊,见他突然起了身,背对着她。
她咬着唇开口:“皇上原来也这般狠。”
他冷冷一哼,道:“这么说,原来你是希望朕直接杀了他。"
尚妆一时语塞,他又道:“朕待他不薄了,至少没要了他的命。”可他所做的一切,几乎灭了西周皇族!回身,直直地瞧着面前的女子,他嗤笑道,只要你不在他身边,朕敢断定,他定不会死。”
指甲陷进掌心,只要他不死,她当初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
男子突然逼近她,低语着:“忘了他,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