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比谁都清楚,细作,是不会自己走的。
颓然一笑,做奴仆的不容易,做主子的,也不会容易到哪里去啊。
有了尚妆的话,荼茶本倒是不再怨声冲天了。
有人被调走,自然有人调进来。这些人,苟妆便不必担心了。细作没有走,外头的人也不会多此一举再派人进来的。
如此,又过半月,放眼,便能瞧见年关了。
天气愈发地冷了,倒是不再下雪了。
这一日,尚妆携了荼茶的手正在院子里散步,瞧见徐昭仪带了宫女进来。
她吃了一惊,自从元聿烨不来之后,她这景仁宫可算是断了人流了。如今徐昭仪突然来,倒是叫她惊讶了。
她们虽都是嫔妃,却是一个首,一个末。她见了徐昭仪理应的要行礼的。
徐昭仪却是笑道:“本宫方才过庆合宫来,恰巧路过,才想起好久不见雩妹妹了,便想来探探你。妹妹不会不欢迎吧?”
尚妆忙道:“不,昭仪姐姐哪里的话,若不嫌弃,进屋坐会儿。”
徐昭仪倒是也不急着走,便随她进去。
荼茶泡了茶,给她二人斟上。
徐昭仪轻抿了一口,风目流转,轻声道:“上回与妹妹一道饮茶还是众姐妹都在一起的时候呢。债啧,想起这个,又得念及灵尚仪……哎呀,你看本宫这记性。人家如今可是淑媛了,再不是给人泡茶的奴婢了。”她又饮一口,接着道,“不过她泡的茶味道真不错,难怪太后也说皇上常夸她呢。呀,本宫倒是忘了,许妹妹当日可没机会喝上一口啊。”
灵阙过来的时候,都将茶水都倒在了她的衣服上,她自然没有机会喝。便笑道:“那事我都忘了,难得姐姐还记着。”
风淡云轻的一句话,让徐昭仪的脸色一变。
尚妆低头一笑,她可还记得,进来之时,她还说是从庆合宫过来的,那便是去了灵阙那里了。如今却又来她这里提及那时候的事,她以为她会嫉妒么?
徐昭仪自觉尴尬,浅笑一声道:“不过妹妹当日那么快的口罚了她,之后妹妹的抽身速度之快,让我们都惊叹呢。怕是这宫里头,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雾妹妹的冷静。”
尚妆一怔,呵,她以为她失宠是因为顾忌灵阙的事,故此故意避了风头么?所以今日来,才三句不离灵阙。原来她竟是抱着这样试探的念头而来。
为的,还是看一看,她是真的无心争宠,还是在养精蓄锐。
尚妆抬起眸子直视着她,淡笑道:“姐姐的话真深奥,怒我愚钝了。”
她微哼一声:“你可不愚钝啊。”
二人又聊了会儿,徐昭仪便借口离去了。
尚妆叹息一声,不过一些针锋相对的话罢了,她是不会在意的。只是她不知,灵阙亦是卷入了这场战争中去了。从徐昭仪的只字言语中,她可以感觉得出来。
她才想起,这些日子,元聿烨翻各宫的牌子,唯一不翻的,除了她,还有一个人,便是灵阙。
可她与灵阙到底是不同的,毕竟她有过一次“侍寝”了,灵阙却没有。她不知道元聿烨究竟为何不去,她也没有机会去问他。
徐昭仪回去了,荼茶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下去。
尚妆起身出去的时候,宫女急着跑上来,将暖炉递给她,小声道:“娘娘可小心着凉了,外头虽无风,却是大冷着。”
尚妆将暖炉接了过来,瞧了一眼身侧的宫女。
她低了头,很是恭顺的样子。
尚妆不动声色地一笑,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奴碑暄朱。”她还是低着头。
尚妆点了头,开口:“好了,本宫记下了,你下去吧。”
“是。”暄朱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