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不比二夫人还惨?寡妇那是没办法,这要成了弃妇……”
“那有什么办法?侯府的一切以后肯定都是大爷的,她现在年轻都拿不住人,还指望年纪大了上位?看着吧,以后止不定怎么被大夫人怎么磋磨呢,嫡庶本就有别,又一个襁褓一个进士,谁会在意她的儿子?不过,要不是有这儿子,她估计连立足的地儿都没有。”
“要不说母凭子贵呢?”
“嗯,我要是她一定早做打算,趁年轻多生几个也行,拴不住男人以后哪个飞黄腾达了或者入了老夫人大爷的眼儿也行。”
“那也得大爷愿意啊,生孩子哪那么容易的?”
……
女人的说话声渐行渐远,桑夕一探头,就见两抹身着丫鬟服饰的背影消失在了一边的门廊口,像是被人当头闷了一棍,她的脑子一阵嗡嗡的。
之初她只想着让孩子认祖归宗、自己也有个归宿,她倒是忘了考虑这些。
她跟凌尉迟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可明面上两人却是那种关系,人言可畏啊。
现在老夫人活着,短时间,她跟孩子勉强还能应付、有个依靠;要是老夫人不在了,她一个二房的孤寡,大房怎么可能管她们母子死活、更别说为她的儿子铺路了。
凌文湛意外身亡后,所有的关系就全变了,这个孩子也成了无法言说的黑户跟污点,她举步维艰。
现在看来,回不回侯府、以什么身份回到侯府,两人都是没有未来的。
孩子没有,她也没有了。
一想到死去的凌文湛,桑夕禁不住又红了眼眶,心里也是又爱又恨。
她现在要怎么办?
老太太说的比唱得好听,看来根本就没为他们着想过。
三年前,凌文湛没给她名分、让她隐姓埋名受尽委屈,现在又搞这么一层关系,哪是为她的儿子着想,分明是捆缚住了她们母子一生的手脚。
他们要的只是侯府的血脉、开枝散叶跟以后给侯府铺路当垫脚石,就跟那个一直在外的侯府庶子似的——只配给侯府输血,连京城都进不了。
侄子终归不是亲生的。
她对大房来说就更什么都不是了。
可现在一切都已定形,她甚至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行。
她不能任由她们摆布~
最后,浑浑噩噩地,桑夕连丫鬟都没等,直接回去了。
……
是夜,北堂翼又早早地去了七彩楼,这一次,他更是满怀期待,甚至等不及地想见她地直接进了地道,亮起了所有的油灯。
一路走,一路点灯,北堂翼满脑子还都是曾经两人几度疯狂、夜里背着她在这狭长的过道里漫步前行的温馨画面。
每次她都是又懒又娇、惯会耍赖,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