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天空渐渐亮起,别衔月说:“我去给你做些吃食。”
岁聿依旧抓着他的衣服没有放手:“我不饿,你不要走。”
天亮了,别衔月就算再不舍,也必须回去,他诱哄着岁聿,轻轻拍他的背,像哄小孩那样把他哄睡着,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平,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再等等吧,再等等。
等到有一天,我可以带你一起走进黎明。
清晨
叫醒岁聿的是山洞外面叽叽喳喳叫唤的小鸟,身上披着的衣袍,提醒着岁聿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别衔月对他表白,他们还接吻了……
一股暖流涌进心底,岁聿抱紧衣袍,轻嗅上面残留的冷檀香气,坐在石床上,等待着别衔月回来。
两个时辰过去,太阳高高挂起,照亮这个一览无余的破山洞。
岁聿坐在石床上,低着头,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只是拿个饭而已,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师尊应该没有那么坏,坏的要用这种办法骗他吧?
别衔月的衣袍还在他手里,他昨晚还掉过眼泪……师尊怎么可能骗他呢?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他肯定会来的。
岁聿安慰着自己,努力忽视心中的不安焦虑,站起身准备找点事情做来缓解这种情绪。
他走出山洞,一会蹲在草丛边拽花揪草,一会又到处闲逛,观察着周围的风景,抬头数远方只有四十四层的归墟极。
一遍,两遍,三遍。
太阳东升西落,渐渐的,和归墟极塔顶平齐,然后从塔顶慢慢滑落。
天边浮上一层橙红晚霞,弯月晃晃悠悠从塔边缓慢上移,最后天空化为一片漆黑幕布,星星随意在幕布上散落着。
冷风阵阵,鬼哭狼嚎准时在亥时响起,岁聿动了动僵硬酸软的腿脚,缓慢挪着步伐回到山洞中。
他躺在石床上,抱着那件衣袍,贪恋地汲取上面残留的檀香,眼泪洇湿洁白衣袍,他哽咽着,无声吐露出两个字:
“骗子”
一天一夜过去了,别衔月没有来。
两天两夜过去了,别衔月还是没有来。
岁聿缩在山洞里,回想着那晚他的温柔,总感觉像一场梦一样,或者根本就是一场梦。
可能别衔月真的来过,但看到他哭,看到他告白,都是岁聿自己的错觉。
也许他根本没有哭,根本没有告白,没有和他接吻,也许他只是静静地,居高临下,像之前很多次那样,用漠然的,冷淡的眼神,注视着倒在石床上睡不安稳的岁聿。
然后同情他,可怜他,扔下身上的衣袍,赠给他当做安慰。
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岁聿的耳朵又开始变尖,皮肤变白,发丝上也染上白,他蜷缩在石床角落里,睡的昏昏沉沉。
一只温暖的手,抚摸在岁聿头顶上,掌心熟悉的温度让岁聿的心脏开始缓慢解冻,又酸又痛。
他躲避别衔月的手掌:
“走开!我不要你!”
别衔月被他刺一样的态度伤到,他望着样貌已经开始发生变化的岁聿,心都快疼碎了。
他不容置疑地抱住岁聿,声音颤抖: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