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云江月一时震惊。她想不通太夫人同自己说这些话的目的,她一个伪装出来的无名无份的侍妾,有什么资格听到太夫人的这些嘱托,这些话不是应该说给正室夫人祁三姑娘听的吗?
云江月看着太夫人的一番嘱托,虽然自己一时没想明白,但还是冲太夫人点了点头以示安慰。站在一旁的兰秋从一个角落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拿给了太夫人。太夫人打开这个匣子,她笑着看了看,示意兰秋把它交给云江月。
云江月接过这个匣子,打开后,现里面是一套极其精致价值不菲的头面,看这做工样式和上面镶嵌的珠宝玉石,便是极其贵重的。她虽行走江湖多年,也见过不少名贵饰,但确实还没见过这般精致的,想来这京都贵女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如此贵重,云江月属实不敢收。
“太夫人,这东西太贵重了,阿月不能收。”
“收下吧,这套头面就当作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云江月见一时推托不得只得收下。离开凝春堂,她一路还在想着,这太夫人不愧是京都贵女,随便打赏个无名无分的侍妾,出手也如此大方,但这礼物实属太过贵重,自己不过是帮林阔演一场戏,等回到绛雪轩,还是要把它交还给林阔。
看着云江月离开,太夫人眉头舒展,一脸宽慰,似乎像完成了一个多年的心愿。兰秋走了过来,笑着看了看太夫人。
“太夫人,您看起来似乎很喜欢这个月姑娘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这孩子第一眼就很投缘。最重要的是阔儿很喜欢她…”
“可是婢子还是觉得您送的见面礼太贵重了,那可是给……”
“兰秋,扶我出去走走吧,许久没出门了,我想去看看院子里的梅花了……
太夫人轻轻打断了兰秋的话,兰秋已跟了太夫人三十余年,自然也知道她的脾气,她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考量,便没再说什么,便笑着拿起一件深蓝色的斗篷给太夫人披上,便扶着她慢慢出去了。
云江月回到了绛雪轩,看到林阔正披着一件黑色狐裘坐在书案前看书,伴随着它偶尔出的几声咳嗽,案上一个白色的药碗正冒着热气。
看见有人慢慢走了进来,林阔抬头看见云江月走了进来,便把手中的书放在了案上。
“从凝春堂去给母亲请安回来了?怎么样?我母亲同你说什么了?”
“嗯…没什么,就简单问了一些话,问吃的住的可还习惯……”
“就这些?”
“就这些。对了,你母亲送给我一副头面,我觉得实在贵重,但当时不容我推托,只能拿回来了,还是物归原主吧,改天你再送还给太夫人吧……”
云江月边说边把那个精致匣子放在了林阔面前。林阔看着这个匣子,突然目光变得有些沉重严肃。
林阔心想,母亲怎么会突然把这个匣子送给她?这个匣子他以前就见过,这可是当时母亲准备送给未来送给琬琰郡主的。当时先帝赐婚兄长,母亲便把她这套如传家宝般传承了好几代人的头面给取了出来,考虑以后兄长要承袭忠肃公之位,这套贵重的头面自然是要送给未来的忠肃公夫人的。
若是要送也该是送给年后成亲入府的祁三姑娘才是,毕竟她才是未来的忠肃公夫人。林阔想或许是母亲这些年早已不在乎这套头面的规矩了吧,又听说自己偏爱云江月,便觉得既然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便将此物送给了她。林阔又看了一眼这个匣子平静地说道。
“既是我母亲送你的,你收下便是。”
“我想太夫人是把我当作你的妾室了,才想着把它送与我当作见面礼。不过是陪你演一场戏,又不是真的,自然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林阔听到云江月这样推托着,便知道她是不会收下这个匣子了。又听她说到不过是演一场戏时,平静的脸上竟闪过一丝失落。
“再不喝,药快凉了……”
“好。”
云江月笑着看着林阔端起碗喝完了这治风寒的药,又将碗轻轻放在了桌上。
“我想知道,你昨晚上突然作的病是怎么回事?”
云江月也猜到他早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只笑了笑一副风轻云淡地表情看向他。
“老毛病了……我是个练武之人,偶尔有个气冲经脉走火入魔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那这病多久会作一次?”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么多年,昨晚也不过是第一次作。看着凶险,其实没那么凶险。”
“是吗?”
林阔想起昨晚惊险的场景,又看着云江月一脸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但好在自己救回了她,好在她没事。
云江月当然知道昨晚有多凶险,但她又坚决不能告诉他,昨晚是因为帮他清理瘴毒动了内力引起的反噬。毕竟是自己要主动帮他清理瘴毒的,是自己的决定导致的这个结果,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若不是他昨晚及时用自己身体把这些寒气引走,怕自己早已经脉寸断一命呜呼了。
看着林阔坐在对面,看着他因此次风寒侵体偶尔出咳嗽的样子,云江月想,他没害自己,他又救了自己,这个人情最终还是自己要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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