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快看看,爷爷,是爷爷来了。”将孩子递给杨焯廷时,杨焯廷眼中闪着异彩,抱了孩子左看右看说:“好俊地丫头,眉眼像娘,这鼻子嘴像爹,大耳朵像吉官儿,这对儿扇风耳,吉官儿生出来时一个样。”
侧眼看云纵,云纵正责怪地望着珞琪。
珞琪笑了解释:“是原大帅派人去接我们母女回来,和爹爹见上一面,凤儿,这是爷爷,是爹爹的爹爹,你头一次见呀。”
凤荣见了生人,哇哇的哭了起来,如何哄也不行。
杨焯廷道:“来,给我,我来哄哄。”
珞琪有些犹豫,杨焯廷鼓励的目光道:“给爹,爹会抱孩子。”
说罢抱起孩子拍哄着,凤荣的嗓门很大,哭得震天动地,杨焯廷笑骂:“跟你爹一个臭脾气,从小的拧,一哭起来就没个完。”
云纵就立在一边,心里暗怪珞琪多事,定然是珞琪自己的主张,此时她们该是在去乡下地路上。
“来,爷爷给戴长命锁。”
杨焯廷掏出金锁片,珞琪惊喜的叫道:“呀,真漂亮的金锁片。凤儿看看,还是爷爷好,给凤儿打了金锁片,爹爹天天忙军务,都忘记给凤儿打个金锁片了。”
云纵面无表情,看着珞琪和父亲说笑。
“吉官儿和珞琪,今晚随爹爹去行辕暂住吧,也好聚聚。”
云纵心里想,避之惟恐不及,还送上门去。
百般推辞,珞琪知道他的心思,忙说:“爷爷抱抱我们凤儿,琪儿去厨房给爹爹做几道小菜和云纵喝两杯,这里有朝鲜国带来地老酒。”
杨焯廷哄弄着凤荣呵呵的笑,对凤荣道:“女儿好,女儿好,听话,和娘贴心。先开花,后结果,过两年招个小弟弟来,爷爷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一句话珞琪和云纵都哑然对视,珞琪正欲打断话题,云纵已经脱口而出:“凤儿怕永远没这个福气了。她今生今世没有弟弟妹妹了,一个人也好,是父母掌中的宝。”
云纵话语直接,毫无顾忌,面容寂寥惆怅,杨焯廷惊得望着儿子,猛然记起前因,心中一惊迟疑地问:“你的病没
云纵苦涩的一笑道:“大人稍候,儿子去吩咐人温些酒来。”
云纵出帐,杨焯廷愕然地望着珞琪,珞琪才吱唔道:“相公他,他,他怕是,废了。”
杨焯廷一抖,手中的孩子险些掉落,珞琪惊叫一声正要过来,杨焯廷已经一个海底捞月抱回孩子。惊魂未定地抱紧了凤儿在脸边亲着,目光呆滞中,他在回想着云纵离家前雪地的一幕,不停摇头念叨:“不会,怎么会?”
珞琪忍不住道:“奴才们下手没个轻重,不知道怎么棒子打到了旧伤,才来的时候吐血,还以为是伤到肝胃,后来才发现才治好地病更是重了。名医看过了,都说无望了。不过好在我们有了凤荣。”
珞琪哽咽的揉了泪眼笑道:“云纵已经叮嘱三弟四弟要替他多生几个男娃娃。”
杨焯廷点点头,亲亲凤荣的额头,将孩子递给珞琪,落寞地走开道:“爹一路倦怠了,就不在这里喝酒了,先回去了。“
第三卷11时节薄寒人病酒
杨焯廷走了,带了怅憾,云纵没有追出去送父亲一程,尽管珞琪一再推他出去,也没能让云纵挪动半寸脚步。
夜风从小轩窗吹入,窗前站着珞琪和云纵,二人仰头望了星空。
“吉哥,在想什么?”珞琪开口问。
云纵对月吁怀,问了句:“我是不是很不孝?”
珞琪笑道:“老祖宗总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若是日后我们的儿子也如吉哥对如今对老爷一般,吉哥当如何以对?”
“他敢!”云纵一瞪眼,侧头看了珞琪,忍不住噗嗤一笑,搂过珞琪在怀里,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身子轻晃,缓缓的说:“琪儿,得罪了,让你左右为难。琪儿,你能懂我吗?”
珞琪搂紧云纵,点点头。
“爹爹来京城,多半是为了冰儿。听珍哥儿说,冰儿的金殿对策十分出色,那卷子呈给宫中的几位大儒看,都赞不绝口,皇上和太后都十分惜才。正在为是否勾点他为状元为难,毕竟冰儿太过年少,就听到杨家的禀告,说是冰儿跌入山崖瘫痪不醒。这才将冰儿的名字勾下榜。”
珞琪顿顿道:“爹爹的伤心可想而知,谁家养子功成名就后忽然消失,都要伤心。”
云纵奚落地笑道:“琪儿,女儿的心思去推测男人的想法,你就大错特错。女人的心思细腻,多是重感受。而男人,血多是冷的。冰儿从小到大。老爷何曾对他动过情?他小时候是家中大少爷地替打,长大后就是替杨家扬名的工具,只不过眼见就要为杨家光宗耀祖,忽然地消失了。就如到嘴的肥鸭子飞掉一般。他能不难过吗?”
“吉哥,你这么说话未免太刻薄!老人常说。因果报应,你如此对爹爹,日后自己的子女也如此对你。”珞琪担忧道。
云纵鼻子中不屑的哼了一声,笑了摇头道:“我不会如他一般那儿子做棋子,自然也不会和他一般有什么因果报应。你不是我,没法体会那种痛,痛得不是被当众剥得无颜于世地羞耻,痛得不是那棍棒的伤。痛得是那种你忍受不住的伤
珞琪淡笑了岔开话题,继续道:“冰儿托人捎来话,说他到了广州,不日就去香港寻子清,他说向你请罪,日后回家再听任责罚。”
云纵摇头叹气道:“脱缰的马,进了山林还会回来?他最好不要回来,回来我就打断他的狗
“这么凶呀?”珞琪灵透的目光望着丈夫,充满了调笑,云纵看了月色下妻子可爱俊美的模样。已经是孩子的娘,却还是细嫩如新嫁娘一般,只是多了些女人地妩媚。轻轻吻了妻子的额头,安慰她说“:琪儿。不要担忧,许多事情,不想你想得那样,父亲他也不会介意,他做事前都会权衡后果,他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