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琪冷静下来,转念一想,不能闯进去。如果她冒失的闯入,除去鱼死网破,闹出笑话供那些嚼舌根的人当饭后闲话,别无益处。
她静静的离去,退回到自己的房间,对了床上的凤荣发呆。长夜漫漫如此难捱,她摆上围棋在八仙桌上,独自摆了棋在推敲。
天亮时,它妈妈一早和碧痕起来做饭。
饭菜上桌时,碧痕忽然捂住嘴一阵干呕,大步跑出门。
心月捏着半个松软地馒头,嘲讽道:“呦,该不是有身子了吧?怎么吐上了?”
珞琪笑笑道:“轮到你怀上也轮不到碧痕,云纵被你霸着呢。再说,碧痕有虚证,怕洒了种子也生不出芽。”
心月这才觉得无趣,抬眼看了绿儿酸酸的目光,紫儿低头暗笑,心里觉得别扭,嘴里不服道:“都看了妒忌吧?有本事你们也去给相公治病呀?我当初有言在先,不能过河拆桥!”
“好了,不用说了!”珞琪笑了制止,用玫瑰腐乳涂抹在烤得焦焦的馒头片上,咬了一口说:“就连前些时候,十三格格还当个笑话问我。说是老佛爷在宫里都听到了,杨家有个厉害的姨奶奶,专房专宠,就连老佛爷赐的美人都不许男人去近身,可谓是河东狮子了。老佛爷还说要一见呢。”
心月先是翘了嘴不服气,听说老佛爷要见她,乐得放下馒头问:“是能带我进宫吗?”
珞琪嘿嘿一笑。(手 机阅读)扫了眼绿儿说:“绿儿,听说老佛爷处置某位亲王爷新纳的福晋时,你也在场见过地?”
绿儿心领神会地叹息一声拿腔作调道:“姐姐不说妹妹倒要忘记了。那还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是某位位高权重地王爷新纳了一位侧福晋,就是汉人的小妾啦,引了她去拜见老佛爷。这位侧福晋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的了。嗓子发痒,就干咳了几声。可巧老佛爷正在喝奶子,就恼了。老佛爷说呀,她这哪里是咳嗽,分明是变相地笑话老佛爷不该喝鲜奶子呢。于是呢,就传了家法教训。若说这宫里地规矩就是多,生把位如花似玉的侧福晋掀翻在庭院里,褪了衣服一顿板子打得皮开肉绽。哎呦呦,不说那板子打得伤如何,这大庭广众下丢人就丢死了。可巧这侧福晋人贱命也贱,楞是没打死,活过来了。王爷一想,怕老佛爷不饶呀,慌得把这侧福晋连夜带了伤就送去了山里的庙里躲起来。果不其然,老佛爷果然派人来赐死这侧福晋,王爷就说那侧福晋先一步死了,尸体扔乱坟岗子随便葬了。这才给那侧福晋寻了条命回来。”
原本还得意的心月吓得瞠目结舌,舌头打卷一般含糊道:“我几曾拦过你们同相公同房?不过是云纵哥他不喜欢。”
心月低头叨念,本来还得意洋洋,如今如霜打的茄子。
停了停又说:“当然。我和姐姐是有君子协定,至于你们,我才不屑于管。比如碧痕,你问问她,我有没有将云纵往她房里送,是她自己不整齐,云纵在她房里说不过三句话就出来。”
进屋的碧痕小心翼翼的垂了头,脸色惨白。
珞琪笑了讥讽心月:“谁说你什么了吗?你不用心虚。你如何见得相公就不喜欢碧痕,不信等过两天云纵回家,我们打个赌看看?”
一阵逗笑,众人又开始吃饭,只是珞琪和碧痕各有心思。
“昨晚不知道怎的,我梦到了五夫人。奇怪了。五夫人就将我地房门推开道缝隙,就一步步走过来。笑盈盈地望着我说:“我是来看看凤儿,天好冷,不要冻到孩子。”
它妈妈啐了口吐沫道:“少奶奶,一大早说这话不吉利,定然是五夫人地下少了纸钱,来上面寻不是了。快去庙里烧些钱给她就是,可不要让神鬼儿近了大姐儿的身。”
一旁的小凤荣眼睫忽闪着左右看着大人们在斗嘴,嫩声嫩气问:“娘,什么是烧纸钱?”
珞琪摸摸凤儿的头说:“小孩子,不要乱问。”
“可不是说的,五姨太可是够惨的,平白的被人诬陷说是偷汉子,活活被老爷给沉塘溺死,扔下冰儿五爷多好个孩子,本来是个状元材料,因为这事想不开,还走了。这真是冤孽呢。”心月念叨。
“也不知道活活被沉塘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珞琪若无其事的问,碧痕手中的筷子当啷落地。
“碧痕,看你这几天怎么了?一提神呀鬼呀你就怕,还是同我一起去庙里烧香给五夫人烧纸钱吧,求个心安。还有你地屋子,阴气太重,日后请个佛龛供了压压。”珞琪随口爽口的说。
一连几天不见了午马来淘泔水,换来的是个小矮个子老头儿,说是午马忽然的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碧痕更加魂不守舍,中午做菜竟然切到了手指,吃饭时用反了筷子。
家中人都觉出碧痕地异样。
只是珞琪说是碧痕一定是冲撞了鬼神。
晚上吃过饭,珞琪抱了小凤儿在床上教她识字,凤儿在摆弄着识字卡,聪颖地按娘的吩咐找出一个个的字,碧痕掀开帘子进来。
“凤荣,你出去和他奶奶玩,二姨娘和你娘说些话。”碧痕落寞道。
“凤儿不走,凤儿也是大孩子,凤儿听得懂。”凤儿执拗道。
碧痕含了笑,蹲身哄凤儿说:“你去和他奶奶玩,她带你去街上买棉花糖吃。”凤儿这才笑了跑开。
主仆二人对视,碧痕未言泪先落下,讪讪地问:“你把他弄去了哪里?”
“谁去了哪里?”珞琪故作糊涂。
“午马,你把午马弄去了哪里?”碧痕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