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掐着嗓子,领着一众小侍走了进来。
不像是来请安的,倒更像是来找茬儿的。
他直接进了屋子,丝毫不将程遇青这个正夫放在眼里,高傲的抬着下巴:“听说昨晚妻主在哥哥这住了一晚,甚至连哥哥屋子里的床榻都搬走了。”
花柳用帕子捂着嘴巴低声笑了起来,“妻主也真是的,看上哥哥的床塌让人再打造一张便是,何必要来和哥哥抢。我那有张紫檀木雕花缠枝床,还是先前妻主送的。不如就让人搬来给哥哥用吧?”
“不必。”
程遇青从他进来后,总算开了第一句口。
他坐在软榻上,神情冷淡:“既是妻主送你的,我没有夺人喜好的兴趣。”
程遇青怎么会看不出来,这花氏就是故意说给他听,朝他炫耀的。
“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
花柳让人搬了个凳子坐到程遇青对面,“咱们既然都跟了妻主,也就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你的我的?不过区区一张紫檀木床,哥哥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程遇青低头饮茶不接他的话茬儿。
他是不知这花氏今日的什么疯,好端端的为何要突然过来?
花柳说了几句见他一直不出声。
本就是个骄纵的性子,心底多少有些气恼。
一副清高的模样,难怪妻主看不上他!
“哥哥怎么不说话?可是嫌恶弟弟的身份,觉得配不上哥哥开口?”
花柳就是在故意埋汰程遇青。
毕竟他自己也是被尤扶桑从花楼中硬娶回来的,比他花柳也没高贵多少!
“我累了,你若没什么事便回去吧。”
程遇青直接赶人。
站在他身后的阿吉早就听不下去,立马挂起笑脸朝外伸了伸手:“花侧侍,请吧。”
他故意在侧侍两个音上加重了语气。
花柳自然听的出来,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
“大胆贱侍——”
他刚喊出来,话还没有说完。
院外突然响起动静。
知书领着人走了进来,身后还抬着一张好大的床塌。
她朝程遇青行礼道:“正夫,奴婢奉女君的命前来送东西。”
话音落地后,似乎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花柳,又赶忙躬身:“奴婢给花侧侍请安。”
“这床塌是妻主让你送过来的?”没等程遇青说什么,花柳已经忍不住开口。
他对尤扶桑身边的东西再清楚不过,如何看不出这床榻就是她平日常睡的那张?
若她单单只是让人将程遇青的床榻搬走这也没什么,只会让程遇青沦为一个笑话。
可如今两人交换了床榻睡,这落在花柳眼中怎么看怎么暧昧。
尤扶桑对自己的东西一向看的紧,别说是一张床榻,就是她常用的巾帕也是不许人动的。
花柳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
程遇青自始自终都没有出声。
知书只能给身后人一个眼色,让她们别傻愣着:“还不赶紧将床榻抬进去。”
趁着其他人安置床榻的功夫。
知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当着花柳的面朝程遇青问道:“正夫,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