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黄氏不对付那是她们婆媳之间的事儿,她们关上门来怎么解决那是她们自己的决定,不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那都是南宫萧这一支的事儿,她还没有脑子不清楚到帮着别人来算计自家人的,南宫敏的哥哥就是身为侯府长子的南宫帆,他们的母亲崔姨娘可是早就盯着世子的位置好些年了。
南宫越说完话,却见东篱只是站在那儿为难的皱眉,却不肯应和自己,倒是一时有些冷场,二嫂不是很不喜欢黄氏的吗?
倒是老太太抬了抬眼皮,嘴角有了一丝笑模样儿,这还差不多,她亲自挑出来的孙媳妇总还是个懂事的,也不枉她硬是驳了黄氏的意思把她娶进门了。
黄氏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对这个儿媳妇总算是有了一点顺眼的地方,最起码不会胳膊肘儿往外拐的帮着别人,还算是个脑子清楚的:“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扯上你二嫂做什么?她这些日子忙着照顾你二哥呢,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南宫越咬咬嘴唇,目光有些不忿的看着东篱,枉她那么帮着这个二嫂,关键时候居然根本就不理会她们。
南宫敏微微低下头去,看不清楚神色,只是手指骨节有些泛白,捏帕子的手有些用大了力气了。
南宫凌可以说是一群人里面最单纯的,毕竟她最小,老太太怜惜她打小就没了生母,娇惯的很,也没有姐姐们那些弯弯肠子,见场面有些古怪,眨了眨眼睛:“二嫂嫂,你们说什么呢?是有人欺负二姐姐吗?”她常听二姐姐和三姐姐私底下说起来受过的气,就这么问了出来。
东篱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弯下身子对她张开手,南宫凌立即咯咯笑着冲进她怀里。
“嫂嫂也不清楚,不过二姐姐要是受了气当然就会告诉祖母和母亲了,嫂嫂可帮不上什么忙。”这句话下意识的点醒现在脑子不清楚的南宫越,有同情心是好事,要是因为这样就被人给当枪使,那就有点过了。
也对,南宫越脑子转过弯来,黄氏怎么说也是二嫂名正言顺的婆婆,不像自己这些闺女,嫁出去之后就可以摆脱她了,自然是不好跟她作对的,心下这么一想,就对东篱没有多少怨气了:“母亲,女儿也知道您事务繁忙,这一定是底下的人偷偷做出来的事情,别家奴才私底下的腌臜事儿女儿也多多少少的听说过,那都不是新鲜事儿。不过二姐姐却是因此受了委屈的。”
老太太听到这儿总算是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南宫敏,对这个心思深沉表面上却总是一副受害人样子的孙女,她心里实在是不怎么喜欢的。
“你二嫂说的对,有什么委屈你就直说出来,别事事都靠着别人帮你出头。就像越儿说的那样,以后嫁了人你还能靠谁?”就会拿别人当枪使,打量着别人都是傻子?
南宫敏哆嗦了一下,一双眼睛像极了受惊的兔子,先打量了一下别人的表情,咬了咬嘴唇,忽然跪下来:“是,都是孙女不好,连累母亲操心,还让祖母也受到打搅。”
场面话谁不会说?黄氏嘴巴一撇,越发看这个女儿不顺眼了起来。
“可是,孙女这些话不说出来,以后怕是会后悔的。”南宫敏拿出手帕子擦了擦眼睛,眼泪却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根本就止不住,东篱甚至都怀疑她的帕子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例如姜汁什么的。
“孙女本来也不知道嫁妆的事情,还是曲儿几个丫鬟心里好奇,偷偷跑去看。”南宫敏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看着楚楚可怜:“孙女本来还责怪她们没有规矩,谁知道她们回来却告诉孙女嫁妆里头大多数都是空的,还掺杂了好些劣质品,好东西就只有外面那么一层罢了。”
黄氏脸色不好看,狠狠的瞪了顾嬷嬷一眼,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老人儿也会做出这等没脑子的事儿来。
“孙女不相信,要亲自去看看,可是刁总管却说一个未出嫁的闺女要看自己的嫁妆这不合规矩,还说没有母亲的对牌他也是不能叫人去看的。”南宫敏抹抹眼睛,怯生生地看了黄氏一眼,被对方一眼给瞪了回来,受了惊一样的缩了缩肩膀。
“未出阁的闺女,说起这些来是不大和规矩。”老太太眼皮子里面掠过一道精光,丫鬟们怎么可能忽然起意去看嫁妆?就算她们临时起意,那些东西都是在库房里面有人看守的,她们是怎么进去的?
南宫敏抽泣几声:“是,孙女也明白,可是这事情实在是太惊人,孙女放心不下,也知道这事儿若是到了夫家那边被发现了,丢得就是整个镇北侯府的脸,这才决定去看一眼。”说着又看了黄氏一眼,“正好刁总管喝醉了,曲儿她们几个就帮着我进去看了一眼,谁知”帕子捂住脸抽泣起来,谁都明白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南宫越冷哼一声,“二姐姐虽然有不规矩的地方,可要不是被人欺负得狠了也不会这样,谁不知道二姐姐往日里是最大度得体的?祖母,这事儿您可不能不管,这起子刁奴现在都敢欺负主子了,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来谁知道啊?”
这个傻子!老太太和东篱同时无语叹息,怎么就是傻呼呼的,老是叫人算计,真不知道赵姨娘那么一个精明的人物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傻闺女。
“刁贵是你的陪房,该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老太太压根就不想掺和进这些糊涂官司里面,看着是南宫敏被刁贵欺负了,可是往深了想却还能牵扯到黄氏和崔氏之间的事儿,世子之位的事儿,老太太是知道崔氏一直对这个位置不死心,认为自己的儿子是长子,能力也好,比起只占着一个嫡出的身份,却处处沾花惹草风流好色的南宫萧要出色的多,理应是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