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包大人继续说道,但是,甘大人,本府和这房书安谈过之后,如果觉得可以跟你说,就自然会跟你说,如果觉得不方便说,也还请甘大人能够多多理解。
包大人,看得出您是执意要护着这房书安了,那么倘若下官定要亲自审问于他呢?这甘世英咬牙切齿,毫不让步。
请恕本府不能从命!
甘世英闻听,竟然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到了包大人切近,蒋四爷一看,小眼珠一瞪,呀嘿,呔,钦差大人面前,不得靠近,再往前来,格杀勿论!
甘世英一怔,停住身形,哼哼哼,钦差大人,那么也请恕下官无礼,为了边境的安危,不得不用强了。想必包大人不会以这几十人儿,来对抗我这数万大军吧,来啊,将房书安给本官拿下。
其实,甘世英这也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
本来他也没什么证据,但是一方面这甘世英乃是两榜进士出身,那是读过大书的人,又搭着大宋朝重文轻武,因此他是格外看不起这些个武夫,而且这房书安之前还是个贼,顶风儿都臭着八百里,最后,这房书安长得还格外的那么难看,饼子脸,肉杠子眉毛,母狗眼儿,还没鼻子。因此,这甘世英看房书安啊,就更看不顺眼了。
这就得说这甘世英虽然可能有学问,但是,他就忘了人不可貌相,那人有古怪的相貌,就必有古怪的能耐。因为看别人儿外貌不顺眼,就恨上这个人儿,你这玩意儿,你上哪儿也说不通啊。
包大人闻听,把黑脸蛋子一沉,那眉间的月牙都皱成了一团:贵府,难道一说,非要逼着本按请出那尚方宝剑不成?
这一下,府衙内部顿时充满了火药味,空气十分紧张。
一旁的兵马都总管田况一听,心说事到如今,我得说点什么。想着他便起身来到甘世英近前,悄悄跟这知府大人咬了咬耳朵,我说大人,适可而止啊。这包大人您还不知道吗?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既然不肯交人,那多半便是有不交的理由。何况他在朝中可有根基啊,大人,得罪了他,对您有什么好?那尚方宝剑要请出来,如君亲临,咱谁能顶得住?还望大人三思啊。
甘世英可也不傻,他低着头眼珠这么一转,吧嗒吧嗒滋味,觉着要硬顶这包拯,还真就顶不过。
想到这里,甘世英向田况一使眼色,那意思是该你出头了,给我们俩人说和说和,我们各退一步,这一天云彩也就散了。
田况一看,心领神会,冲着包大人一拱手,钦差大人,甘大人,不知可否容下官一言?
包大人一还礼,田将军但讲无妨。
谢包大人,下官以为着,两位大人有此争执,也都是为了朝廷着想,没有谁对谁错,因此不必非得争个短长。现如今敌军压境,云华山的贼寇也虎视眈眈,咱们正需要精诚团结,合起手来大破贼寇。这是其一。
蒋四爷听到这里,嘿嘿一笑,嗯,田将军这话说得在理,那么其二呢?
呵呵,谢谢四老爷夸奖,这其二嘛,包大人素来执法如山,铁面无私,大宋朝哪个不知?既然包大人认为房校尉断无嫌疑,下官以为着与其捕风捉影,不如将此事就交给包大人问个究竟,只要无损于边疆的安危,那就都好说。
其实,这田况早对知府甘世英不满了,没别的,这甘世英太骄傲了,目中无人,对手下这帮武将是呼来喝去,稍有怠慢,便是非打即骂,最让田况无法容忍的是,有一次因为敌众我寡,作战失利,结果这知府甘世英不问青红皂白,当着田况的面,在酒席宴前,拔出剑来当场就亲自斩杀了田况的一员部将。
哎呀,当时田况那个心啊,要说跟油烹似的,也毫不过分。本来那次战事,这位冤死的部将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但是呢,甘大人没等查清楚弄明白,就大开杀戒。事后田况本想豁出去,越级参这甘世英一本,但是思来想去觉着即使上告,朝廷也多半会偏向这甘世英,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