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发了关于印尼野生动物野外调研的一个项目简章,即日便可启程,问有谁想去。
爱月盯着屏幕,犹豫许久,敲下字:“印尼什么地方?”
……
香港太平山的一座邸宅之中,应绍华步入卧房,松开领结。
顾崇紧跟着进来了,颔首汇报:“先生。”
“什么事?”
“林小姐去印尼了,为了一个野外调研,今晚十一点起飞,早晨五点抵达新加坡转机。”
应绍华动作一顿:“印尼什么地方?”
“苏门答腊,棉兰。”
“她一个人去的?”
“是的先生,”顾崇默了瞬,又说,“不过……”
应绍华看向他:“讲。”
“查到和林小姐同一天报名的还有一个男生,中国人,同济大学的研究生,林小姐会在棉兰与他会合,然后一同前往森林。”
应绍华皱起眉。
chapter24
凌晨五点半抵达新加坡,转机穿越马六甲海峡,这片海域在mh370失联之后,总蒙上了层神秘。
转机之后林爱月没再睡着。海面尽头,天光微亮,而航线往西,像是在躲避那光亮。她甚至在脑子里计算,飞机能否赛过朝阳升起的速度。
旅途最惬意之处,是你无事可做,发呆是唯一的消遣,肆意浪费时间,也不会显得罪过。
对于林爱月这样生活被规划无缝填充的人来说,旅途简直是奢侈。许多时候,她都只喜欢旅途,而不喜欢抵达目的地。
因为她可以安静地坐着读完一本书,这比一切都要美好。
可此刻,村上春树的《天黑以后》握在手中,飞机半小时后就要降落,她连第一页都还未打开。
她正与赤道平行,去往一个被赤道横穿的国家。她的脑子里又在转,飞机的角速度,线速度,以及她又多出了多长时间的昼夜感受。
广播响起,地面温度二十八摄氏度,爱月抬手贴上小窗,只一瞬又放下。发呆发得傻了,这窗材质是隔温的,怎么可能感知得到那二十八度。
这是林爱月第三次来到印度尼西亚,上一次是随应绍华来,东京来到这里直飞八小时,应绍华的私人飞机航速更快。
而第一次,是六岁那年,来祭拜连尸首都没有的詹旭。
她只是有点心烦意乱,想出去走走,随便哪里都可以,可偏偏撞上了印度尼西亚。
旅游是她洗去烦忧的惯用方法。她跟自己说好了,如果在这段旅程中没有想起他,那么回去之后,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飞机终于降落,一出舱门,海风呼啸,热浪袭来。
出海关时,例行勒索小费。走在爱月前面的日本妹子被要了十美元,而轮到她,出示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后,“黑猴子”操着一口菠萝蜜味的英语向她要了三十美金。
……中国人都比日本人有钱了?
出发前得知与自己同行的是一个同济的男生,搞生物的,也是研三,上午十点才到达。两人约好在车站碰面,一起搭班车去往乡村热带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