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是论秒过的。滴答滴答一秒一秒得过,只有上官纵容投入在自己的工作里,还不让爱爱碰她的手机,他说这是给她休个假放松放松,可顾爱爱知道啊,那是纵容对她的一种保护,他可不希望自己像上次那样面对网络暴力躲在桌子底下哭得站不起来。
“明凡……”顾爱爱坐在沙发里实在无聊透顶了,她坐直朝上官纵容说,可能是心有所思言有所误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名字顾爱爱立刻绷住了嘴巴。
上官纵容抬眼望着那个念错他名字的顾爱爱,没有说话,眼神在问什么事。
“我能去设计部看看么,太闲了,过去说不定还能帮大家一点忙。”顾爱爱申请出狱。
“好。”上官纵容站起身走过来,爱爱面前他都尽力做到最绅士,最体贴。也不是刻意的,就是想多一秒靠近,少一点距离。“但答应我别借他们的电脑看网上那些无聊的评论,手机也先放在我这里,有事让小张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顾爱爱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第一次去上学的小孩儿,被家长不放心地嘱咐来嘱咐去。她是有点不耐烦啊,但她好像没资格嫌,只能乖乖地点头答应。
还是设计部亲切,一起咬文嚼字的战友们都相当给面子地摘下有色眼镜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同爱爱寒暄、玩笑,他们也见过爱爱被舆论打击得遍体鳞伤时的样子所以默契地闭口不提今天发生的事。
时间这样的话就过得快一些了,上官纵容下来找爱爱的时候她还和小张讨论广告词。
“走吧,先吃顿饭然后去酒吧。”
上官纵容打断聊得正起兴的小张和爱爱,放原来爱爱指定是不搭理纵容一定要跟小张论出个是非好坏来,不过今天真得算了,爱爱给了小张一个无奈的眼神,意思是你赢了,我得走了。
今天格外地没脾气啊。上官纵容开着车跟身旁的顾爱爱玩笑,爱爱的头一直是望着窗外的,她看见公司门口依旧有人举着小牌儿蹲点,像一群要讨工钱的工人。女生最多,牌子上大概是要求公司给他们的凡凡换经纪人,骂她也就罢了还把鄂洋这个“师父”又拐带进来,还有人更夸张地说公司风气不正,没有正经人。
“再·见咖啡怎么样了?”
这样的场景难免会成为回忆的引子,顾爱爱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问起上官咖啡馆的事。
原价转让给木木了,确切的说是卖给给鄂洋了,鄂洋不打算再掺和娱乐圈的事了,考虑做生意的事因为信任咱们所以把咖啡馆当成第一站。给他也好,就他和明凡的交情,明凡和柯曦的代言费也省了。
上官纵容回答。听到明凡、柯曦名字念在一起的时候,顾爱爱的心被揪了一下:他俩也不谈的怎么样了,真不知道该盼着他们和好好,还是分手好。
晚饭吃完除了胃里觉得有些东西以外,顾爱爱的味蕾好像并没有经过美食的熏陶洗礼,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吃得快撑死了,不知道自己咀嚼过就更别说知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么了。
我是怎么了,顾爱爱问自己,一想到明凡我就开始慌张、纠结,甚至全是对他的担心,单纯得因为我是他助理的职业道德和责任心吗?
“一会儿酒吧里乱,跟紧我。”上官纵容停在十字路口,叮嘱爱爱。那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想想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不过……
“梦饮大一的时候很疯狂吗?”上官纵容想起梦饮在北京上大学时来过山头酒吧几次,充满好奇,他印象里的蓝梦饮,相较同龄女孩儿成熟理性,说话办事有分寸、有主张,敢作为的人,她今后一定是传媒界的女强人的。
“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我们说起来只是认识一年,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很多。但彼此印象很深,不过那天看见她的时候竟然没认出来。”
上官纵容的问题终于成功转移了爱爱的注意力,不过没能多聊几句目的地就到了,停车的那一刻,紧张瞬间油然而生。
别说顾爱爱了,就连上官纵容也没在这种地方谈过重要的事情,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电影里倒卖毒品的黑帮贩子。
进酒吧后那种感觉就更浓烈了,蹦迪摇摆的男人女人都十分疯狂。灯红酒绿,每个人的脸上都印着鲜艳的红色绿色蓝色的闪耀灯光,没人认得出谁,大家都是一个样子,自拍的话也只能是一副涂鸦。
“抓紧我。”上官纵容低着头对着爱爱的耳朵喊了一声,这种环境不说话的话只折磨耳朵,说话的话还折磨嗓子。
顾爱爱感觉那双温热的手紧紧攥着她,很骨感很有安全感。手心有汗,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可能是音乐太响吧,震得他们的手也在颤抖。
挤过一群杂乱疯狂,莫名兴奋的人来到吧台,这里高出地平面,能大略地观察周边的情况。
上官纵容右手牵着爱爱,左臂撑在吧台上,左手食指勾了两下叫来服务生。
“你们老板在哪?”上官纵容对着他耳朵问。
服务生直起身板望着这两个人穿着一个一本正经一个则小清纯的样子绝对不是来娱乐的。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而是跟一旁的人耳语了一句。那人便去了,看来服务生也分个等级,有管事儿的有跑腿儿的。
那服务生没给答复,只是拖延时间地问二位喝点什么。
不喝。上官纵容拒绝,顾爱爱有点拘谨,不想说话。自从今天一早发生这件事她心里就没有一刻停止过愧疚,倒不是怕自己挨骂,最担心的还是明凡,万一明凡打拼积攒了几年的名气和声誉糟蹋在她这里她会恨死自己的。
跑腿的服务生过来了,接头似的在那个招待他们的服务生耳边传话。那服务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微笑着问上官纵容,“来谈事的?”
“是。”
“你俩谁?”
“我们是一起的。”上官纵容扶了扶爱爱的肩膀,生怕分开。
但不分还真不行,这里的规矩,谈事只能一个人,那间屋子里的秘密只能两个人了解,一个挣钱的一个出钱的。
服务生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讲了讲这方面的规矩。没办法,谈事情的房间在二楼,两人必须留在下面一个。
上官纵容松开爱爱的手,在耳边叮嘱她不要喝酒,不要搭理陌生男人,只需要待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好。
他说,我很快就回来。被服务生带路走的时候,也是三步一回头,担心的眼神是在重复他方才的叮嘱。
爱爱的眼神愈渐坚定,她是在说,你放心去谈判,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