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应该再物色几个机灵的内侍以作备选。
“便如陶大人所言,一人做事一人当。”沈言兴致缺缺,“惩者,攻心为上。”
“白日为奴,夜里为妓。”
宋稷心头一震,好一出毒计。
陶杌猛地抬头,看向沈言的眼神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陛下不可,士可杀不可辱!”
谁知这一声大喊,反而让宋稷豁然开朗,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他抬手,止住欲要劝说之人,目光灼灼,“沈卿,继续说。”
“陛下便将此罪人赐予陶大人。”迎着对面人惊诧呆愣的目光,沈言轻点下颌,一字一顿。
“为,男,妾。”
东厂督3
不出意料,这差事终是落在了沈言身上。
面对圣上给出的理由,“陶杌资历尚浅,不若你会照顾人。”这话听着,颇有些讽刺,沈言不置可否,神色淡淡,便也应了。
陶杌看在眼里,犹疑这是否才是对方的真实目的。
他此前急于表现,反而落了下乘。
头一回做这般事情,宋稷还有些不自在,面上仍嘱咐着,“季山河虽是待罪之身,又有失职之嫌,便也只是做苦役,切记,不得用刑。”
用了也不能让旁人看出,最好让人吃个哑巴亏。
沈言了然,接过令牌。
却见委以重任的宦者神色不变,只垂首应是,叉手行礼领旨,起身,君臣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难掩默契。
陶杌看在眼里,心里一沉,他必须做些什么,夺回圣心。转念一想,计上心头。
要事得以解决,精神一松,宋稷便有些困倦,正想将两人打发,却见沈言先行站了起来,进来时脱了氅衣,此时一身道袍,越发显得空荡,仿若风轻轻一吹,就要折了,想起季山河那独属武官高大强健的体魄,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看出了圣上的顾虑,若是往常,他便是要列举种种,以此证明,自己有勇有谋,能担重任,生怕因身体拖累,沦为无用之人。
如今便也只是拱手,淡淡道,“夜间大雨,车马劳顿,臣体力不济,身体委实难消,若是再来回折腾,脸色憔悴是小,感染风寒,耽误了要事是大,是以,臣恳请圣恩,允臣在皇宫宿上一宿。”
宋稷惊诧,沈卿素来不爱拿病弱说事,这会儿头次说来,莫不是身体当真不好了?
困倦的精神徒然一震,“来人啊,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