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有些轻漫的男人倏地认真起来,双眼看向轿子的方向,仿若要透过厚重的帷幔,一窥究竟。
就算受到了一时拦截,抬轿的力夫依然走的很稳,前车之鉴,缇骑齐刷刷地拔出刀剑,刀尖对着轿子,如临大敌。
然而,这样却并不能带来任何安全感。
就像冬日里被扒光了衣服扔到雪里,众人仿若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冷汗津津。
几十号人,硬生生被逼的节节后退,仿若潮汐一般向两边散去,让出了一条通道来,众人目光警惕,却没有人敢动手,看起来就像被这区区四个抬轿的力夫,以及轿子里头来历不明的人给镇住了。
在众人忌惮的目光下。
“哒。”轿子落地。紧随其后的随从一字排开,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督主!”看到轿子旁熟悉的身影,转眼看向被轿帘遮挡的轿厢,故作强硬对峙的番子目光灼灼,像找到了主心骨,心里一松,忙不迭地迎了过去。
督主?在场的人徒然一震,看向轿子的目光满是惊疑畏惧,下意识屏住呼吸。
却见苍白纤手拨开了厚重的轿帘,露出被妖魔化的真容。面白无须,一脸病容,却难掩俊秀,只身下轿,更显身姿颀长,头戴网巾,青衫昭昭,如玉如竹,似风似烟,哪里像是传闻中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阉狗?
然而,下一刻,男子双眼微抬,目光逡巡,所到之处,众人噤声,只见那双眼凉薄森冷,煞气凌然,身体不由哆嗦,心道这气势怎么着也得杀了千人。
一想到自己说不得也将要成为往后万人之一,众人悲愤莫名,隐隐的啜泣声响起。
“督主。”第一时间凑到靠山身边,番役讪讪喊了一声。
“嗯。”沈言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纤长微翘的双眼斜睨过去。
怎么回事?
番役了然,凑了上去,低声汇报,“不知怎的,竟和锦衣卫迎头撞上了,一个不留神,被目标逃跑了。”
“老大要追,被那群走狗给拦住了,眼见着人要跑了,心里着急,就动起手来。”
啧,“陈赦在哪?”
“在上面,被扣着呢。”
听到一声督主,陆川心道不好,冷眼瞧着对峙的小番役巴巴凑到文弱瘦削的男子跟前说道。
不知说了什么,那人看了过来。
对上了那双通透深沉的眼睛,陆川一个咯噔,奈何现场唯有他品级最高,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拱手行礼,只挑了要紧的讲,“陈兄弟突然出手,妨碍公务,还伤了几个弟兄,卑职也是迫不得已。”
沈言压根不跟他虚以委蛇,“拿下。”
“你……”
陆川气急,但却又无法反抗,只好任由那些喽啰将自己拿下。
沈言走向束手就擒的男子,稍微有些奇怪,"你便是传闻中指挥使最器重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