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不置可否。
“好吧,我故意的。”程季节厚颜承认自己是在捣乱,好趁机出门放风,可这才多久,又被送回去了,他垂头丧气,“四书五经,着实无聊。”他都会了。
沈言翻页,“那就看点闲书。”
“搜神记?”
“齐民要术,百川学海,梦溪笔谈,水经注,算经十书……”沈言放下手里的书,“术业有专攻,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本事,能做什么?”
“著书立说?”程季节摸了摸下颌,倒是很敢畅所欲言,“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是为知行合一?”
“民间小事倒也挺有趣的。”
捏着书脊的手微顿,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丝念头,车马停滞,车厢传来轻响,“督主,到了。”
“你该走了。”随手将图册放在桌上,抽出压在下面的书。
“嗯?”注意到男人的动作,程季节侧目,一本未曾见过的书,画工细腻的剪影,字迹飘逸灵动,上书,“失魂?”东厂提督竟是喜欢收集神灵鬼怪的闲书吗?
不由伸手要拿,刚捏起一角,书就被摁住了,动弹不得。却见面容清俊的男人神色冷淡,眉眼一瞥,“你该走了。”
“吝啬。”程季节小声叨叨,磨磨蹭蹭地到了车帘前,突然想起没得到的回答,“你还没……”
“劁猪要看猪龄,尽量选择清晨,时节多集中在开春后农忙前,以及上秋后。”收拢了散乱的书,沈言侧目,“所以,是巧合。”
程季节定定地看着眼前清瘦文弱的男人,一点不像传闻中心狠毒辣的奸佞小人,不由感叹,“怪不得我爹斗不过你。”
说完,便也就掀起车帘,穿靴下马。
“你比你爹强。”
马车渐行渐远,风中传来男人的声音,了若无痕。
“啊?”聪明如他也没搞明白这打得什么哑谜。
纨绔公子茫然挠头。
我爹?礼部尚书。
比我爹强,那岂不是……
内阁大臣?
东厂督22
“扣扣。”敲门声响起。
“谁?”季山河放下毛毫,晾了晾墨迹未干的笔墨,凝神细看。
半晌,没听到门外的应声,连敲门声也没了,眉头微皱,扭头,烛光摇曳,只隐约看到门缝下的黑影。
心生警惕。
整了整勉强写下的文稿,扯了张素纸遮掩,用镇纸压住,迈过一地坨成球的废纸,侧身拉门,半个身子拦在门前,看向门外,“是……”
黑影晃过,季山河骤然出拳,馥郁香气扑鼻而来,动作一顿,温热的嘴唇迫不及待地撞了过来,天旋地转,“砰”后背撞上门扉。
室内,融融暖光,倒映出两道意乱情迷的身影。
“嗯唔。”呼吸粗重。男人吻的很凶,攫取吞咽,像迫切要将他拆骨入腹。
细长的双眼微阖,冰冷的手指抚摸着粗粝的侧脸,轻挑下颌。
呼。薄唇轻启,轻拭厮磨,紧扣着劲腰的手往下,胡乱摸索。想要寻找衣衫间隙,卷起碍事的布料,抚摸棱角分明的肌腱。
“山河。”气息不稳的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