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你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
下颌抵在床上,季山河仰着头,看着灯下美人,唇角不自觉溢出一丝笑意,很幸福哦,你选择了我。
烛光摇曳,仿若又回到了那天夜里。
床褥下陷,冰冷的身躯靠了过来。本就因着和沈言狼狈为奸,欺骗忠仆的事弄的心烦意乱,兼之,被褥枕巾,仿佛都充斥着其间主人的气息,像被拥在怀里,越发不自在。
睡意尚浅,有人靠近,便就惊醒了,浓郁的香气散开,是沈言。
背对着男人,季山河神色紧张,呼吸竭力保持平缓。大抵是真的累了,又对他没有防备,躺在他旁边的人没察觉到异样,沉沉睡去。
等了一会儿,感觉呼吸声平稳下来,他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料想中放松怡然的姿态没有出现,便是睡着了,男人仍是眉头微蹙,没有刻意控制的神色显露出几分经久的疲惫和倦怠。
沈言。双眼微垂,伸出的指尖悬在半空,懵懂不清的心横冲直撞,半晌,粗大的手落下,轻轻拢住冰冷纤弱的手。
“嗯。”仿佛陷入了梦魇,消瘦纤细的男人蜷缩着身体,眉头紧皱,发出轻哼。
拨开衣襟,别眼,将冰冷的手捂在心头,好冷,隆起的胸肌因突如其来的刺激瑟缩了一下。感受到热量,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指甲刮蹭,“嗯唔。”一阵酥麻,喉咙泄出一丝闷响,季山河闭眼,耳尖通红。
手臂敞开,把人拉进了怀里,只此一次,我就是,看他太可怜了。
畏寒喜热的身子无意识地顺从贴了上去,紧密相拥,胸襟相触,却不是柔软身躯的触感,低头,只见书籍的一角露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书,便是睡觉也要带着?
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
无意探寻对方的机密,季山河伸手,想将那书推回去。男人身体突然一颤,书便顺着衣襟滑了出来。
来不及在意书的事,季山河有些紧张地打量着男人的神色,摸了摸冰冷的脸,将人抱紧了一些,胸口大敞,将两只手都揣了进去。好冷。
小腿肚压住冰冷的双足。
感觉到弥漫的热量,紧锁的眉头微松。没有错过男人的神色变化,季山河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又极快反应过来,我干嘛要关心这色胚。
就,就是纯粹怕他突然死在床上,害我和尸体睡上一宿。
别扭地说服了自己,他才有心思看落在被子上的书,书籍横摊开来,借着朦胧的月光,他只一瞥,便看到了……
脸色涨红,避火图。猛地想起对方在监狱里也是,这人,竟然还随身带着,想到对方可能也给哪个囚犯看过,甚至……
心里有些堵塞。
既然不是机要,那他看看,也没关系吧。
粗糙的指尖翻动着纸面,越来越急,从头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