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龙:不必巧言令色,以为我不懂河务!我于成龙自幼生在河边,读了无数治河之书,难道只有你靳辅、陈潢,才是举世天才?把大禹、李冰都通通判错?此话,天下人谁能服?
陈潢:(冷冷地一笑道)此话只有你于大人不服,现在黄河的水位已经比康熙十五年降低
了一丈有余,你于大人又怎样说呢?
靳辅:天一,不必与他争论,他是不通河务之人。
于成龙:(气急败坏地)天下事,天下人说得!怎么,偌大的黄河变成了你二人的私产不成?
别人连说也说不得了吗?
靳辅:并非说不得,于大人,治河就是治沙,可惜这句话,在你脑子里永远不通!我二人还能有何话讲?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必再谈下去了,你如果认为我二人在治河方面有大错,只管判决就是!
于成龙还没来得及说话,索额图站起来。
索额图:靳辅、陈潢不要猖狂!我朝治河人才甚多,难道离开你二人,黄河就治不了了吗?(对康熙拱拱手)皇上,于大人,我朝中也有深谙河务的大才,一直未曾显露,此人精通黄河上下各支流水况,也亲自踏勘过黄河全程,足可与靳辅、陈潢比肩,而对朝廷的忠心又远胜于他二人!
康熙和于成龙都是一愣。
于成龙:若有此人,何不快快请出来,与靳辅、陈潢辩论一番。索额图:好!(请外面喊)请徐大人!
靳辅、陈潢及屋里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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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进来的竟然是穿着六品官衣的徐乾学。陈潢和高士奇都是大吃一惊。
徐乾学目不旁视地进来。徐乾学:(向索额图躬身道)索相!
索额图:(瞪了他一眼)还不向皇上行礼!
徐乾学没看见康熙,吓了一跳,扭头看见康熙,赶紧五体着地,连连磕头。徐乾学:皇上,臣没看到圣上,请圣上恕罪!
康熙:(温言道)起来吧,朕是来旁听的,你说你的,朕倒不知你会治河。
于成龙:徐大人,索相荐你是治河大才,靳辅、陈潢治河之错,还劳你和他二位对答一番。
徐乾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也不敢看靳辅、陈潢。徐乾学:(打开本念道)黄河之流遇青陕而沙淤,遇——
陈潢大声地笑起来,徐乾学吓了一跳,放下小本看着他。陈潢:(站起来)请让我跟徐大人说上几句。
徐乾学直勾勾地盯着陈潢。
陈潢:徐大人,我不知你精通河务,这本小册子,是你何时著述的?
徐乾学:(结结巴巴地)是我——几十年来之——之心得,你们治河祸国殃民,你们——陈潢:说到治河,最难处是萧家渡的入海口,水流量瞬间即为一千五百,到清江,水位下
降七尺,河中流量降为九百五十,那么,有多少流量的黄水从萧家渡漫向下河呢?徐乾学:(愣了很久)你再说一遍。
有的官员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康熙也忍俊不禁。
索额图恨恨地坐在椅子上瞪着徐乾学。
陈潢:(又说了一遍)治理黄河,最难处是萧家渡的入海口,水流量瞬间即为一千五百,到清江,水位下降七尺,河中流量降为九百五十,我问你,有多少流量的黄水从萧家渡漫向下河呢?
官员的哄笑声未绝,徐乾学站在中央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那个小本。陈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于成龙大声地拍了一下桌子。于成龙:陈潢,坐回去!
陈潢不但不坐回去,又向前逼进一步。陈潢:徐乾学!到底是多少?
徐乾学像喝醉了酒一样,原地转了一圈,摔倒在地上,晕过去了。众官员相继惊愕。忽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场面乱得不可收拾。索额图脸上青白不定。
于成龙:(气愤地)陈潢,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潢:我是告诉他,每个瞬间,有五百五十个流量的黄水,从萧家渡漫向下河!萧家渡如果没有十二座建水坝,这五百五十个流量的黄水,你要让它们去哪儿?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都不懂,还号称精通河务,岂不怪哉!
陈潢说罢,坐下,冷冷地看着于成龙和索额图。康熙站起来,众人的笑声和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
康熙:(指着地上的徐乾学)抬出去!
两个戈什哈过来,一个抱头,一个抱脚,把徐乾学抬出去。索额图看着场面僵住了,站起来。
索额图:淤田发售,该卖给江淮百姓。为何全到了明珠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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