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乾学:两江总督府和河督府的职权范围另有划定,就不是本大臣能知道的了。
噶礼:(停了一下)听说钦差大人的把兄弟,陈潢在河督府位高权重,钦差可不要偏心哪。徐乾学:本大臣初任钦差,自应秉公办事,谁有不是之处,一例严参!
噶礼:(站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想不到还是个清官,你这话是皇上的意思呢,还是索相
爷的意思?徐乾学:什么意思?
噶礼:(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冷笑着看他)咱们变戏法的不瞒敲锣的,索相对你怎么说,
你直说吧,凭你这点道行,能对付得了靳辅,漏了底,还不是本大人给你抬着。徐乾学:(像气球一样被戳穿了)不是,这个——噶礼:(拍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既然是索相的人,也就是我的人,你放心,我一定把
这差事给你搞得不撒汤不漏水,体体面面来,风风光光回去,两江地方富啊,来了,有什么好处你慢慢就知道了。
徐乾学:我,我不知道——索相跟您——噶礼:(看他漏怯的样子好玩)刚才还本大臣本大臣的,哑巴了?索相没告诉你,本督是
皇上伴读,血亲的亲表弟,人头血海里滚过,拿螯中堂的时候,他背后那一刀就是我捅的。皇上能让你来跟我为难吗?要善体圣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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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徐乾学:(已经被催眠了)是是是,是是是。噶礼:(小声地,凑近)索相怎么说?
徐乾学:一个字,拖。
噶礼:(想大笑,又捂住嘴)妙哇!这才叫杀人不见血呢。拖出民变来,哈哈,来呀。
进来一个戈什哈,手拿火龙貂褂。
噶礼:(接过来)我给大人更衣,请大人出去见见两江的官员。
徐乾学心惊肉跳地在噶礼的帮助下穿上貂褂,脸色苍白。噶礼:真是火龙皮,刚穿上,钦差大人的汗就冒出来了。
8、戏台下、夜、外
官员们一看见徐乾学穿着貂褂,被满面笑容的噶礼陪出来,都松了口气。大家纷纷穿上貂褂,有点旱烟袋的,有叫丫头捶腿的,热闹起来。
徐乾学从人群中走过,谁都没理他。
9、迁居地、日、外
靳辅穿着便装,把袍子的下摆掖在腰上,和十几个河兵在给房子打桩。靳辅抡着锤,在号子声中,把木桩一下一下打进地里。
河兵和百姓们聚在一起,有的打木桩,有的在向阳的山坡上晾土坯。还有的砍柴生火、洗菜做饭,都是炊烟和号子声。
冬日向阳的一片山坡上,充满了热气腾腾地气氛。
陈潢和小毛子站在山顶上往下看,远处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人马走得越近,看得越清楚。
八抬大轿、前后顶马,大旗上写着“奉旨钦差”,另一面写着“如朕亲临”。
前面的虎头牌,顶端镀金挂满流苏,除“肃静、回避”以外,还有一面大写着“钦
点状元翰林院庶吉士榜下即用六品刑部章京徐乾学”。
陈潢:(高兴地)朝廷派钦差来了,赶紧告诉靳大人,换官服迎接。
小毛子完全被这阵势惊住了,呆乎乎地看着,像没听见一样。小毛子:当官真他妈好!我要能坐一回八抬大轿,死都心甘情愿。
陈潢:(笑骂)小官迷,还不快去!小毛子赶紧跑下山去。
10、官道上、日、外
钦差的队伍停下来,一个戈什哈跑到大轿前。戈什哈:(打千)报,徐大人,前方有人拦道。
徐乾学在轿中手忙脚乱地脱下貂褂,撩开轿帘,摆足官派下轿。派头足了,还是被强劲的山风吹得睁不开眼,他掏出手绢擤鼻涕。陈潢叉着腰站在山口,一身官衣在他身上穿得不伦不类。
陈潢:二哥!
徐乾学:(兴奋地走上两步,又自制地慢下来)啊——陈大人。
陈潢:(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走走走,我请你喝糊辣汤暖和暖和,靳大人亲手熬的。
徐乾学被他拉得跌跌撞撞,还回头嘱咐戈什哈。徐乾学:那什么——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