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心明明开始就是一个在左岸,一个在右岸,遥遥无期。
最初的感情带着矛盾和不可解释的怪异,不能说没有幸福,即使暗恋也是。
有种糖果刚吃酸涩,越到里面越甜。暗恋就不是,刚开始是涩,中间也不全是甜。
莎士比亚曾说过,我追逐着你,就像爱情的脚步寸寸将我追逐。
只是这样的感情里,有一个人背起行囊,走过万重山,终究是走不进另一个人的心里。
藜芦睁开眼睛,王木犀还是坐在那里对着电话打字。
“我回房间了。”她轻声说。
王木犀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
爱人或者朋友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一次主动,一个关心和一些惺惺相惜。
她和王木犀算一种,和她相处很舒服,总感觉她是懂她的所有情绪。
那句谢谢没有说出口,为着她的关心和担忧。
有时候真正的感谢和爱意是无需语言来表达,再美的,再华丽的话语也比不了眼神的温度。
推开门进房间,还是和昨天走时一样。
未关的窗,半拉的窗帘。她没有开灯,把东西丢在衣柜旁直接坐在床边的毯子上。
月光很亮,房间里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借着月光,藜芦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它看起来有些老旧,一直跟了她几年。
盒子抱在身上,打开盖子,里面有一支卡地亚的打火机,和她口袋里的款式差不多。
godiva巧克力包装纸,燃尽的蜡烛,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看起来样子没变多少,只是眉宇间再也没有那时候的干净,纯粹了。
照片里的人因为一场婚姻的捆绑,把他们两个人也一同绑附在一起。
刚开始的逃离,在索马里遇到帮派火拼,她以为自己就那样死在了那。
全部力气仿佛在慢慢从身体里流失,有粘稠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她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在“回光返照”之时,她终于再看到他一眼,事实中那一眼并无什么不同,他皱着眉头站在远处就那样看着她。
如果一定要问,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大概就是不死心的问他一次:“你喜欢过我吗?”
骄傲如此,卑微如此。
可是没有,她没有死在那种虚无的火拼中,所以有些话注定闭口不谈。
她记得从前听来一句话,如果不快乐就回到我身边。
听上去就是感动所有涉世未深小妹妹的甜蜜软语,确实动人。
只是这样的话建立在你爱我,我是爱你的。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护另一个人周全。
她对他有瘾,对烟没有瘾。
从包里拿出烟,用盒子里的打火机,打火,点烟。
吸入嘴里的烟入肺,在烟雾中好像看到了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吸烟,是他教的。
吸完一支烟,脱衣,洗澡,睡觉。
人生在世,哪里能时时矫情,快乐不快乐只是一时,阳光,太阳明天还是回来。
她见过最残酷的索马里也见过最温暖的索马里,她见过经见无雨的城市也看过阴雨连绵的大雨磅礴。
什么是最美,在旧金山时听过,最美的旧金山不在这里,不在那里,而是在人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