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在大千世界,所以的吉光片羽,无法名状,不在别处,就在我们心里。
正如有人说最美的旧金山不在这里,不在那里,就在人们心中。
见过了这片土地又温柔又残酷的一面,见过这片土地最耀眼的光和阳光,她心底竟然有了眷恋。
这一次,带走所有眼泪还有妈妈病床上最恶毒的誓言来到这里,下一站是尘埃落定还是路上行走,还不知道。
她只知道,为了心里的光她来了,山有小口,总有光来。
这一生鬼门关徘徊无数次,她有预感,有些遗憾她可望不可求。
有风来,细碎又温柔的吹打在她脸上,她想到了很多年前,夜晚的海边,五月的月亮,黑沉的大海,还有当时的他们。
她的性格里不是活在回忆里的人,意识到自己想到了从前那些事,摇了摇头,快步走出机场。
很快拦了出租车,报出了要去的地方。
司机和她说话,就像查户口一样,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要去做什么。
她沉默不语,靠在窗子上,看着外面掠过的人和倒退的树。
一路转机,最后终于到了索马里。打开手机收到一封新的邮件,是苏嘉榆发来的。
邮件内容无非是问好,和她说说最近的索马里。
很多人不能理解,非洲又乱又是贫瘠之地,尤其是索马里,这个非洲最乱的地区。
情节,她对这个城市有眷恋,有她特别的感情。在索马里,她遇到过最善良可爱的人,见过这里最安静宁静的夜,感受过这里最和煦的风。
她去过利比亚,南苏丹,尼日利亚,安哥拉,突尼斯,见过这个地方的一切好,体会过它的所有糟。
总归是不会坏到哪里吧?
她想,比起他的不爱,比起他的所有冷淡和厌恶,还有妈妈病边发过的誓,她觉得已经没有比不能爱一个人更糟。
从前她爱他,无需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她再怎么坚持都不会有负罪。
如今不是,她爱他要背弃所有人,尤其是她的妈妈。
爱中有理解和隐忍,既然做不到理解,她只能隐忍。
爱不会变成不爱,至少她是这样。
二十几岁,她已经尝过最烈的酒,爱过最不能爱的人,从今以后刀光剑影,流血受伤,已经是生命中最小一部分。
打电话给苏嘉榆留给她的号码,在快要挂断之前被接通。
接电话的人不是她,藜芦请她叫苏嘉榆来接电话。
过了两三分钟,电话又被拿起来。
对方用英语和她打招呼,即使是说英语也掩盖不了她语气里的温暖。
“嘉榆,我在索马里。”她轻笑着看了眼视角所及的那边天域。
“藜芦,真的是你。”一口地道的汉语切换过来,让她觉得有些恍惚。
她才离开中国,从上飞机之后,各国的语言,各国的人,听得最多的是英语。
那边的人反复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藜芦无声的一笑,被她的心情感染,被这个城市的力量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