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现在哪里?”
“爹地在医院。”
“太好了,爹地终于去医院了。张叔叔有没有给你做检查?”
“有啊。”
“那你有没有事?”
“没有。”
“可是你为什么总是咳嗽。”
“因为爹地感冒了没吃药,所以现在必须打针啰。”
“所以我们生病了就要听医生的话,病才能快些好。”
“是啊……”顾子夕忍着咳嗽,轻喘了一下,才对儿子说道:“爹地现在要去打针了,电话先挂了。”
“爹地打针不怕,爹地再见。”
“梓诺再见。”
…………
“梓诺都比你懂事。”张庭看着他,不由得直翻白眼:“一个小感冒,弄得要住院输液,这不是浪费医疗资源吗。”
“恩,你给我开几针,我每天抽时间过来打,就不住院了。”顾子夕伸手将输液的速度调快一些后,对张庭说道。
“你不怕传给顾梓诺?”张庭看着他严肃的说道:“感冒引起咳嗽,不及时治疗就转成肺炎,都是有很高传染性的。”
“而且越拖越难治,蜜儿昨天才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病房,你再躺进来,顾梓诺谁照顾?”张庭边说着边叹着气:“子夕,天大的事,先把身体给治好了再说。”
“我找到梓诺妈妈了,就是你见过的许诺,这事我也是刚知道的。所以我必须每天看着她,否则她哪天再消失了,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顾子夕看着输液瓶里慢慢往下滴的药水,轻声说道。
“许诺?梓诺的妈妈?”张庭不由得低声轻呼。
“恩。”顾子夕眸色黯淡的点了点头。
“她不认梓诺?她之前不是对梓诺很好吗?”张庭不禁有些意外——且不说顾家这样的背景,就梓诺那小可爱的样子,怎么会有做母亲的会放弃。
“我和她之间出点事,她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对于梓诺,她可能是害怕打扰他的生活,不敢认。”顾子夕轻声说道:“她就是这样,看起来好象很强悍,其实很胆小,又很自卑。”
张庭奇怪的看了顾子夕一眼,摇头说道:“倒真没看出你说的是许诺。”
“是啊,她伪装得好,总是用一个强势而骄傲的壳,把自己的自卑全装在里面。”顾子夕沉沉的叹了口气,对张庭说道:“我现在的非常时期,真不能住院,你给我用药的计量在允许范围内,尽量加大一点。”
“人丢了可以再找,这身体可是自己,你千万别乱来。”张庭见他又要去调点滴速度,不由得伸手制止了他:“滴快了心脏会受不了。”
顾子夕也没再争,看着他淡淡问道:“蜜儿转出来了?她情况怎么样?”
“倒是醒了,问过我两次你的情况,听说你病了,又自责又担心。”说到艾蜜儿,张庭在心里还是责怪顾子夕的——无论如何,他和蜜儿是十多年的夫妻,就算离婚也不能就这样丢下不管吧?
听说还把她的别墅给拍了,这样就真是太过份了。
“子夕,不管蜜儿做错什么,你总不能断了她的生路,以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你给钱给她,她也没办法自己去找个房子、再张罗装修,然后住进去。你把房子给拍了,她以后住哪儿?你把工人全辞退了,做饭洗衣,她一个人行吗?”
“子夕,或许以前的蜜儿可以,但这么多年,她就是被你惯成这个样子的,你不有把人家的生存能力全磨没了,然后把她放回到社会上去,这不是要她的命麻。说实话,做为朋友,这个我真是看不过去。”
张庭看着顾子夕,毫不讳言的指责着他。
“你问问她做了什么,就知道我这样做过不过份了。”顾子夕也不辩解,只是看着张庭,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你以为她离了我活不了?她的本事可大呢。”
“我把工人全辞了、房子拍了,钱都会打到她帐上,以后她想怎么花、想住哪儿、想请多少工人,都和我再无关系。”
“再说,现在精装修的房子到处都是,未必买不到一套?我不希望她还住在那里,用她自以为是的爱情、用那种自残的方式,来达到她把我缚在身边的目的。”
“张庭,我不能说我和她的婚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完全没有责任,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我只能对得起一个人,我自私的选择,要去对得起我爱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顾子夕又想起许诺,想起她将行李箱交给莫里安时调皮而轻松的笑容、想起她在上车时的轻快步伐,心里不禁狠狠的生疼——对于莫里安,她是那样的信任与依靠。
是不是,在经过这段事情之后,她会放弃爱情,而选择另一种温暖而安全的生活方式?
又或者,在另一个男人的温暖里,她的爱情也会改变?
…………
许诺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