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有一款酒,叫随便说说……………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心里堵得难受,却没人可说。
她是个没有朋友的人,她的生活,有一段时间除了学校就是工作;还有一段时间,除了工作就是医院;然后,就是没有休息的各种工作。
她想,她没有时间交朋友,她也不需要朋友,她也不喜欢朋友——她和大多数人没有共同语言、共同爱好。
其实,也挺好,就算有朋友又如何,今天这样的事情,能说吗?
不,当然不能。
许诺苦涩的笑着,看着五光十色的街灯,眸子微微眸起,似乎这样,就不会让心里的痛扩散、漫延。
“美女,烙色酒吧,今天女士免费,进来坐坐吧!”一个脸上画着国旗、身上穿着小蓬蓬裙的女孩走过来,递给她一张入场券。
“免费?”许诺抬头,被霓虹包围的仿木制小屋,尖尖的屋顶上,‘烙色’两个大字,跳跃闪动,如夜色里的精灵一般,妖冶魅惑,给这城市的夜色蒙上一层暧昧的瑰色,与白日的刻板格格不入。
“是啊,今天女士免费,您进去玩玩儿,觉得好的话,下次带朋友来哦。”浓妆艳抹的小美女,笑起来有两个大大的酒窝,加上眼睛上厚厚的睫毛膏,看起来甜美而俗艳。
“好啊。”许诺接过入场券,大大的‘免费’两个字,让她的眼睛直觉着有些刺痛——天下哪里有真正免费的事情?
不过是用来掩盖各色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
…………
浮光灯影中,许诺端着酒杯轻酌慢饮,酒是酒吧免费提供的调制新品,代价是写下品尝评语与感言。
“这个方法不好。”许诺边喝边说道。
“为什么?”调酒师边调酒边笑着看着她。
“因为每个人的心情不同,所以相同的酒喝下去,感觉、味道都是不同的。”许诺举起手中的酒杯,让光透过那汪碧绿,却见那透明的碧绿里,浮现顾子夕颇有城府脸、深邃而带着计量的眼——顾子夕,这一段,我们原本就说好了的,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们就分开。我没有要缠着你,你何苦还要算计我。
让我安静的走?我还不够安静吗?
不对,不是不够安静,而是,还没有走,对吧。
“美女,那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喝这杯酒又是什么感觉呢?”调酒师看着她明亮的眸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许诺仰头将那酒一口饮尽,而后转眸对年轻的调酒师说道:“慢品的话,初入口有些酸、有些涩,入口后有些绵长的甜味儿;一口饮尽呢,有股刺喉咙的冰凉,反而是先甜后涩了。对不对?”
“太棒了,就是这个感觉。”调酒师大乐,放下手中的活儿,跳舞似的从身后的酒架上拿了四瓶酒放在吧台上:“这两种酒是甜的,各加三分之一,在调酒器里混合,打散;最后加入三分之一这种酒,微酸、微涩,换一种调酒器,来回倒流几次,不与前两种完全混合,只慢慢渗透进去,这样你慢慢喝的时候,最上面这层先入口,是酸涩的,浸入的甜味儿很淡,很慢。”
“一口饮尽的时候,反而是杯低的先入口,所以先甜后涩,但又是甜大于涩。”
“历害。再给我一杯。”许诺笑着,将酒杯递给他。
“既然品得这么到位,给它个名字如何?”调酒师当着她的面,给她演示着这杯酒的调制过程,热情的邀请她为这款酒取名。
“我不懂酒,随便说说的。”许诺笑着摇头。
“那就叫‘随便说说’吧。”调酒师将调好的酒递给她,转身在系统里录入了这款新酒的调配方式、顾客感受、名字、以及名字的来历。
“就这么定了?”许诺不由得觉得好奇——一个创意的产生、一个名字的确定,就这么简单,而且轻松。
让她觉得,什么市场调查、什么消费者研究,都是鬼话——这样灵感一现的冲动型创意,才是真正的可爱。
“当然,以后你每次过来,都可以免费饮用这款酒。”调酒师看着她笑着说道。
“如果你不在,谁来调?”两杯下肚后,许诺觉得有些晕沉起来,却更有一种酒醉后的放松感觉。
“我把调制方法录进去了,谁都可以调出来。”调酒师看着她的空酒杯,有些担心的问道:“你的酒量不太好?”
“不算坏呀!”许诺将酒杯递给他,示意再来一杯。
“要不我给你换一种?”调酒师拿起旁边的水果酒问她。
“no,就这款。”许诺眯着眼睛摇了摇头——随便说说,呵,确实是好名字。
所有的情话,不过是随便说说,说过便算。
所有的承诺,不过是随便说说,时间过后,不过是个笑话。
…………
“有人陪你来吗?”调酒师看她似乎是单身一人,提醒着说道:“酒吧里来玩儿的人,喝多了都会闹点儿事,我看你还是回家吧,你什么时候想喝了,你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帮你调。”那调酒师拿起她的手,用油性彩笔在她的手心写下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电话,你来之前给我信息、打我电话都可以。”调酒师将她的手放回到柜台上,看着她笑着说道。